（十二）

从吕家告辞出来，于春海和小华赶往市医院去找田医生。

田医生在办公室接待了他们，于春海拿出一份新的通讯录递给田雨霞，请她帮忙看一下。

田雨霞看得很认真，用笔将同事的姓名都勾了出来，看到最后三个用代称的号码，田还拿出自己的手机，将三个号码输入到自己的手机里，确认不认识这三人之后，才将通讯录递给于春海。

“田医生，这上面的人，你知道有谁跟吕芳处过朋友？”

田雨霞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田医生，你听说过林伟吗？”

“嗯，听说过，以前芳芳在医院上班的时候，有这么个人给芳芳送过花，这人我见过，流里流气的”

于春海指着通讯录上那个“林”字，说道：“这就是林伟的电话号码”。

田雨霞看了看，又看看另外两个代称，一个叫“原”，一个叫“代“，田雨霞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听说过吕芳有姓原的和姓代的朋友。

在田雨霞这里没有收获，于春海很客气地跟田医生告别，和小华一起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田雨霞喊了一声：“等一下”。于春海和小华停下来回头看她。田走到门口，将办公室的门关上，于不解地看着她。

田雨霞做了一个坐的手势，邀请两人坐下，田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开口道：“本来这是捕风捉影的事，但为了萌萌，我决定还是告诉你们。”

“芳芳是卫校中专毕业，按说是没有资格在我们医院有编制的，芳芳卫校毕业之后到我们医院来实习，后来就留在医院成为了正式职工，那个时候我还在医学院读书，等我到医院上班之后，才慢慢跟她成为朋友。后来我听到医院有一个谣言，说芳芳被医院一个领导包养着”，田雨霞像是正派的人，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很为难。

“田医生，你知道是哪个领导吗？”于春海手里拿着通讯录。

田雨霞接过来通讯录，再次看了看，说道：“我原本不想说的，但看了这个通讯录，咱们医院一共有七个院长，这个通讯录上只有一个院长的名字，所以我才告诉你们这个谣言”。

田雨霞拿起办公桌上的笔，在其中一个名字上重重地划了一笔，于春海接过来通讯录，那个名字叫“徐福强”。

于春海从医院走出来，今天的收获不少，起码有了两个调查的名字“林伟”和“徐福强”。

在回律所的车上，小华显得很兴奋，这种破案似的行为，是平常一个律师不会去做的事情，小华回想自己看过的《名侦探柯南》和《福尔摩斯》，终于自己也有机会去抽丝剥茧，想想就让人开心。

“老板，这事不好查啊，一个在监狱里，一个是医院副院长”。小华说道。

“嗯，这事要保密，毕竟涉及到吕芳的隐私”。

“放心老板，不过，你准备怎么查？”

于春海没有答复小华，他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毕竟他是一名律师，没有调查案件的权利，更没有审讯的权利，唯一可以使用的，只有自己这张嘴。

好在常在法律这个圈子里混，于春海多少有几个熟人，没费太大的功夫，于春海就拿到了林伟的资料，林伟因为抢劫罪被判了五年，现在关押在郊区农场的监狱里。

于春海决定，先找林伟聊聊。

（十三）

林伟在监狱里过得并不如意，林伟不是第一次进监狱，少管所、看守所、监狱，对林伟来说，算得上家常便饭，林伟的父母早就不搭理这个儿子，几乎不来探望他，林伟原来有个妻子，早在第一次进监狱时就离了婚，前妻找人嫁了，过着正常的生活，更是不会理会林伟。

监狱里也是需要钱的，这一点林伟比谁的体会都深，由于外面没有人员打点，林伟的个人账头上永远只有在监狱工厂干活发的每月几十块钱，这点钱，还不够买两包烟的，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没有钱，林伟在监狱里也抬不起头来，吃着最烂的伙食，在牢头那里也得不着好，经常一天也捞不着一根烟抽，把林伟愁得头发都白了一半，真正在监狱里度日如年。

林伟盼着有人来探望他，哪怕给他帐上存两百块钱，也能美美吃上几包方便面，这监狱的伙食都快给他淡出个鸟来了。

这一天林伟终于听到管教喊他的名字，居然有人来探望他，林伟很高兴，也很好奇。

会客室隔着一面厚厚的玻璃，林伟走进房间，发现玻璃对面是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自己不认识这个人。

于春海隔着玻璃和林伟点头打了个招呼，两人坐下，都拿起墙上的电话。

“你谁啊？”林伟问道。

“我姓于，是吕芳父母的代理律师”

“吕芳？她怎么了？”

“吕芳两个月前患癌症去世了”

“啊！死了？”

“嗯，死了”

“那你找我干嘛，她得病死的，又不是我害死的”。

“五年前，你和吕芳在谈朋友吗？”

“关你什么事？有什么事你快说”

“吕芳的丈夫发现他们的女儿萌萌不是他的亲生女儿，现在将女儿扣在家里，我现在受吕芳父母的委托，寻找萌萌的亲生父亲，我来找你，是想问问你，在五年前，你和吕芳有没有发生关系，有没有可能你是萌萌的亲生父亲，如果你是萌萌的父亲，我们希望你能配合吕芳的父母将萌萌的抚养权要回来。”

“等等，你是说，我可能有一个女儿”，林伟感觉很高兴，他和前妻早就离婚，并没有生过孩子，现在天上突然掉下来个大女儿，林伟觉得不可思议。

“暂时来说，只能是可能，你好好回忆回忆，五年前，你和吕芳有没有发生关系？”

“五年前？”林伟在整理自己的回忆，五六年前，正是林伟人生最灿烂的一段日子，因为和一个朋友做了些买卖，林伟手里有些钱，偶然的一次同学会，林伟见到了初中时的班花吕芳，林伟立刻对吕芳展开了攻势。

好女怕缠郎，而且吕芳也不是冰清玉洁的女子，两人很快发生了关系，但好景不长，林伟很快就露了本性，生意也失败欠了债，吕芳是个聪明女子，见林伟并非良配，及时止损，断绝了和林伟的关系。林伟被自己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渐渐也就断了对吕芳的念想。

“那女孩，叫萌萌吧，生日是什么时候？”林伟不是笨人。

于春海告诉了林伟萌萌的生日，“怀胎十月”吧，林伟心里在算着日子，倒推回去，记忆中那个时候两个人还没分手，偶尔在一起春宵一度。

“是我的，是我的女儿，那个时候我俩在一起”，林伟很兴奋，在电话那头嚷道。

”如果你们在那段时间发生过关系，那很有可能你是萌萌的亲生父亲，不过保险起见，我们需要对你和萌萌进行一次亲子鉴定”，于春海也挺高兴，事情终于有点眉目，尽管内心里，于春海并不希望萌萌的亲生父亲是眼前这个无赖。

“亲子鉴定？怎么做？我现在关在这里，又出不去”林伟问道

于春海看着林伟的光光的头上短的几乎看不见的头发，也有些发愁，好在林伟的下额有几根长长的胡须，于春海没有说话，示意林伟将自己的胡子拔下来，透过玻璃下方小小的缝隙塞过来。

林伟兴奋地一根根拔下自己的胡子，会客室的门口坐着管教，但管教低着头养神，并没有盯着他们。林伟将几根胡子偷偷从玻璃下方的缝隙塞过去，于春海小心翼翼地接过胡须，用一张卫生纸包好。

于春海站起身准备离开，林伟忙示意他拿起电话。

“律师，你看我是萌萌的爸爸，也就是吕芳父母的女婿，你能不能跟吕芳父母说一声，叫他们来看看我，或者帮我在帐上充几百块钱，意思意思也行啊”

于春海看着林伟的惫懒模样，心里一阵鄙视，但现在林伟是救出萌萌的关键人物，于也不好得罪他，轻轻点点头，和林伟打了招呼，就离开了监狱。

回到家里，綦妍每天都要过问关于萌萌的事情，于春海跟她讲了监狱和林伟的对话，并且拿到了林伟的胡须。綦妍非常高兴，但很快綦妍就想到一个问题，问道：“那你怎么取到萌萌的头发？”

于春海笑了笑，将綦妍一把搂住，说道：“老婆，这就要你出马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