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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雨男孩名字

潘雨是曾经是M大学的心理学教授,但两年前辞去教职在爱科医院开设了心理治疗室。她研究微观心理学,而且她觉得做心理治疗才可以更多获得第一手资料。为了能够帮助更多需要心理干预或者治疗的人——这也是原因之一。独处的时候,她时不时会想到因为心理问题而匆匆结束生命的丈夫。

在丈夫离去后那一段黑暗至极的日子里,是宋福教授引导她重新走到阳光下,重新体会到生之喜悦的人。虽然年纪相差不大,但在她的眼中宋福既是她学术上的老师也是生命中的指路人。别人叫他阿福,而潘雨一直称他为宋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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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雨为阿福的病人留出一天的时候。既然是宋老师拜托的事情,那一定要全力以赴的。那天早上她比平时起得更早一些,在灰暗的晨光中做普拉提,直到阳光爬上阳台对面的山脊线。约的时间是9点,她可以细细的冲澡,把换下的衣服简单搓洗后放入洗衣机。早餐时她听小提琴曲《神圣的男孩》,吃完早餐看杂志。

阿福开车接上释机后绕了个弯,吃了十年前一起吃过的老字号早餐,然后再去潘雨的山间小屋。

“其实也不是什么山间小屋了。”阿福纠正自己的表述,“就是位于山岙里的一个小村落。她喜欢那种地方。和你有几分相似。”

说着,车下了高架在307国道上开了将近十五分钟,右拐穿过一个村庄就进入盘山公路了。这是一条勉强可以供两辆车通行的柏油路。有些路段较窄,设置了信号灯让来回车辆依次通过。好家伙,住得这么偏远。释机在心里倒是有点想见见那位潘教授的真容。

尽管是时处寒冬,但山间的树叶并未掉尽,颜色呈现暗绿色。期间不时夹杂着火红的枫树。正如阿福所说,甲丙村的确没几户房子,稀稀落落的分布在一条溪的两岸是。房子大多被精心装饰过,有种山间别院的感觉。阿福解释说,在这里购置房产的大多还是有经济实力的知识阶层。这些房子被用来度假,但也不乏常住的居民。

蓝色的奔驰在一间铺着木板条的院子前停下来。潘雨早在那里迎接了。

“潘教授早啊。”

“宋老师早。”

“这位是我的好哥们,释机。释机,这位就是潘教授了。”

潘雨伸出手,释机迎上颇具礼仪的握了握手。

“宋老师,您说的病人,莫非就是……”

“是啊,这位仁兄有病。”阿福打趣道。

“其实是向您请教来的。”释机道,“阿福说您在心理学上面造诣颇深,他解决不了的事情还得来向您讨教。”

“释老师,请不要用您了。用敬语会让人不自在。”潘雨准备了红茶和点心,放在阳台上的玻璃桌上。

没有风。阳光洒下在山岙里,已然如同早春时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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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和潘雨相互问候了近况,感慨甲丙村如同世外仙境,随后便谈到释机的身上。阿福在潘雨面前特别健谈,左右逢源地将释机的情况陈述了一遍,其中不乏精彩的用词拟句。

“不确定催眠是否真的能帮得了你,但正在宋老师说的,试试是没有风险。您有过灵肉分离的经验,而现在无论怎么也做不到了。也许是因为那次事情后,心情未能真正平复下来,而怀着某种焦虑吧。可能很轻微,但焦虑是冥想的最大敌人。”

“的确。的确有焦虑。我做过努力,努力放松,努力进入冥想,努力进入虚无的状态。”

“然而当你努力的时候,却适得其反?”

释机当然知道其中原因,也知道知道潘雨这么问的动机。放松是一件最不需要努力的事情。

“放松是一件最不需要努力的事情。”潘雨这么说。

释机猜得完全正确。他静待下文。

“让我们尝试一下催眠。你之前没有被催眠过的经历,根据我的经验,初次催眠的效果是最好的。”潘雨仿佛对催眠释机这件事越发有兴趣了。

今天到此的目的就是要催眠。释机不会质疑也不会反抗。他被请到屋内。屋内是一个长方形有大空间,由石块整齐地堆成承重墙,顶上是木椽支持的瓦片屋顶,整个结构由几根交织在一起的粗大木梁架构起来。承重墙和屋顶心思巧妙的开着孔,使其兼具通风和采光的功能。配置简约的厨房和客厅直接融成一体,位于最靠近门口的位置。再进来是休憩区和书房的区域。卧室则在另一个房间,由玻璃排门和淡色帷幕隔开。房间布置得整洁而温暖,有淡淡的香水味。

很舒适的气味。释机很喜欢这种香水味。

被要求躺在书架前的单人沙发上后,他在想是否在哪里闻到过这种香气。是一种熟悉的味道。

“听着节拍的声音,可以慢慢让心情平复下来。可能需要几分钟。”潘雨为节拍器设置好节奏后说。

70次每分钟,且每分钟降低5次。这是节拍器的节奏。

阿福陷在客厅的懒人沙发里,作为旁观者,一语不发。房间里安静下来,听得到屋外果实从树上落下或者别的什么东西突然从山上滚下来发出来一两声轻响,偶尔还有鸟鸣(这么冷的天气里,山里还有过冬的鸟),像一间远在深山的疗养院。释机因此有些觉得自己是一个在疗养院里正在接受治疗的病人。

节拍器的节拍开始占据整个房间,嘀嗒嘀嗒,和闹钟的声音很相似。但释机可以区别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区别到底在哪里呢?这样想来却也想不出到底区别在哪里。滴嗒声渐渐的与时间融成一体。时间是一条奇怪的柔软的虫子,长着数不清的硬质的脚,当在房间里木地板上爬行的时候,也是发出这种滴嗒滴嗒的声音。在它的每一节身体上都长着眼睛,一边从释机身边经过,一边打量着它的身体。

释机觉得身体被一种透明的胶质物裹住了,就像空气变得凝重沉沉地压在每一寸皮肤上面。手是沉重的,想抬也抬不起来;脚是沉重的,想挪也挪不动;身体是沉重的,想转身也转不了;眼皮是沉重的,怎么也睁不开。但意识是清楚的。

那不是真的有东西压着,而是力气没有了。

在被眼皮隔开的黑暗的空间里,他想着力气被什么东西吸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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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和潘雨观察着节拍器。当节奏降至50下时,他们相互点头示意,觉得催眠可以开始了。

节拍器只是催眠的准备工作。释机虽然进入到安定的状态,但远远未到深度睡眠之中。释机的身体的肌肉时不时地抽动一下。手指也并未完全放松。

潘雨端坐在释机身边,深深地呼吸五次。这才开始她的催眠术。

“释机先生,我是您的心理治疗师潘雨。现在正在进行一次深度催眠,我们已经为此达成共识。您已经完完全全地信任我,我也完完全全的信任您。在这个过程中,我可能会问您问题,请如实回答。如果不想回答或者不知道如何回答,请直接说不知道,好吗?”潘雨对着释机用沉静而温和的语调自我介绍,就像一个牙科医生向病人自我介绍一样。

“好的。”释机回应道。

“您曾经独自居住在远离人间的山区,在那里度过很多年,虽然那种生活常人难以理解,您自己却是享受的。您完全知道那种生活的意义,是吗?”这些是刚才阿福介绍中提到过。关于释机的生活,潘雨也就知道这么多了。

“是的。”

“请你回想一下独自生活最让你感觉舒适的日子。那些日子里,你看到的天空是舒适的,山川是舒适的,离你最遥远的城市也是舒适的,一切都在最好的状态存在于它们该存在的地点。距离不是障碍,地名不是障碍,人与人之间也是彼此敞开,相互连通,所有的事物都以最原始最纯粹的方式连接着。”

潘雨调节呼吸。她觉得自己在经历一场冒险,就像站在钢丝上。在无数的可能性中只有一种可能性是正确的。她只有选择了正确的那一条路,才可以解除释机心里的障碍。

“你通过打坐去冥想。在那个最舒适的时刻开始冥想。你可以坐在任何地方冥想。”

“你可以坐在雪地里冥想。”隔上十秒钟,她说。

“你可以坐在岩石上冥想。”隔上十秒钟,她说。

“你可以坐在蒲团上冥想。”隔上十秒钟,她说。

“你可以坐在火炉旁冥想。”隔上十秒钟,她说。

“你可以在无名的村落里冥想。”隔上十秒钟,她说。

“你可以在通往未知地的漫长的旅途中冥想。”隔上十秒钟,她说。

“你可以在城市的任何一个地点冥想。公寓里 ,广场中央,地铁上,交通信号灯上,任何一个地点都没有问题。”隔上十秒钟,她说。

“你可以在大气中冥想。”隔上十秒钟,她说。

“冥想的时候,你始终保持着打坐的姿态,永恒不变的姿态。身体变得不重要,因为你知道身体的存在从一开始就不是障碍。它不会阻止你做任何事情。它是轻的,像羽毛;它很轻很轻,像纤尘;它可以更轻更轻,最终它会成为不存在。形式上是存在但事实上已经消失。”

“你可以感觉到它在消失,是吗?”

“是的。”

“你的头颅在消失。”隔上十秒钟,她说,“你的头颅已经消失不见。”

“你的脖颈在消失。”隔上十秒钟,她说,“你的脖颈已经消失不见。”

“你的左手臂在消失。”隔上十秒钟,她说,“你的左手臂已经消失不见。”

“你的左手掌在消失。”隔上十秒钟,她说,“你的左手掌已经消失不见。”

“你的右手臂在消失。”隔上十秒钟,她说,“你的右手臂已经消失不见。”

“你的右手掌在消失。”隔上十秒钟,她说,“你的右手掌已经消失不见。”

“你的左大腿在消失。”隔上十秒钟,她说,“你的左大腿已经消失不见。”

“你的左小腿在消失。”隔上十秒钟,她说,“你的左小腿已经消失不见。”

“你的左脚在消失。”隔上十秒钟,她说,“你的左脚已经消失不见。”

“你的右大腿在消失。”隔上十秒钟,她说,“你的右大腿已经消失不见。”

“你的右小腿在消失。”隔上十秒钟,她说,“你的右小腿已经消失不见。”

“你有右腿在消失。”隔上十秒钟,她说,“你的头颅右腿消失不见。”

“你的胸腔在消失。”隔上十秒钟,她说,“你的头颅胸腔消失不见。” “你的腹腔在消失。”隔上十秒钟,她说,“你的腹腔已经消失不见。”

“你的身体全部都在消失。””隔上十秒钟,她说,“你的身体已经全部消失不见。”

阿福感觉释机的手好像不像之前那样抽动,而是变得水一样柔软贴在沙发上面。

“消失之后的你,仍旧是你。你感觉到你还在那里,是吗?”

“是的。”

“你仍旧处于冥想之中。冥想是一件永恒的事情,就像星球一样,就像时间一样。永恒,缓慢,美好。在冥想的世界里,你是自由的。你拥有无上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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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是一件永恒的事情,就像星球一样,就像时间一样。永恒,缓慢,美丽。”隔上十秒钟,她说。

“冥想的世界是温和的。光线是温和的,空气是温和的,微笑是温和的。你可以随时去离开,去往光的国度,去往云的国度,去往人的国度,去见任何想要见到的人。”

释机相信自己的意识是清醒的,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清醒。他知道潘教授所有的引导是为了让自己平静,当然他也不会质疑每一个过程,抵抗情绪是不存在的。他切切实实地感受到催眠的力量。催眠本身不包含任何力量,但当它以特有的方式去引导对象的时候却产生了不可思议力量。这种力量是引导的力量。

正如引导中所说的,他感觉到身体被固化被风化被溶化在空气里。灵魂从废墟中复生。仅仅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做到了。他睁开眼睛,看到汗珠从潘雨的额头上渗出来,脸色潮红。

她觉得自己做错了。肯定是哪里做错了。催眠还未完成一半就失败了。

“闭上眼睛。在那里,你会见到任何一个你想见的人……”她尝试做最后的努力。

眼皮复又缓缓合上。释机终于进入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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