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益不只有“远方的哭声”，还有“眼前的哀嚎”，重复且无意义的志愿服务，是对青年热情的一种消耗。

公益面临的是社会问题，需要公益从业人员以实验者的心态，找到解决问题的最优解。

“什么是公益？”

柴泽鑫回到高校分享自己的公益体验时，首先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大一大二的同学面面相觑，他们对这个词汇既熟悉又陌生，柴泽鑫又换了一个提法——志愿服务。

二者究竟是什么关系，柴泽鑫也没办法说清。

在担任某地方高校学生会负责人的时候，他的日常被各种文体活动和志愿服务所填满。每个周末或者周三，总能在幼儿园、敬老院、十字路口见到戴着小红帽的他。

张硕也对此充满疑惑，“当时日复一日，就为凑够评优评奖所需的30个志愿者小时数。”

“我觉得设置这一制度的本意是好的，”柴泽鑫认为，“但最后落地执行成什么样子，确实需要好好反思。”

随着反思而来的，是柴泽鑫关于公益的满满疑问：

“为什么要做？要怎么做？”

公益是什么？簸箕、扫帚、旗子、小红帽，这些构成了柴泽鑫在校期间接触到的大部分公益活动，更准确的说，他们称此为“志愿服务”。

“地方高校大都处于这种情况，”张硕解释，“我所在的这座城市有超过6所本科院校，大部分的志愿服务都是这样的，场所也就那么几个。”

对于这种情况，柴泽鑫表示认可：“稍微‘体面’一点的志愿就是去学校讲一些活动课，帮学校整理档案等等。”当然他也认为，有些公益项目如今回看，也会有一两个勉强及格，比如跟小学生讲灭火器该怎么用。

▲ 消防安全教育进课堂，图源：新华社（骆学峰 摄）

竞选担任学生会负责人后，柴泽鑫花费大量时间前往驻地各个高校拜访，希望获得更好的经验和指导。

结果有收获，当然也有失望。

“当时的收获在于大家开始提项目概念了，交流过程中发现很多理念都有了更新，而失望在于，大都换汤不换药，”柴泽鑫表示。

在某地方高校二级学院担任实习实训办公室主任的陶龙渤，对这种现象有着很深的体悟，尤其在今年开设“公益与志愿服务”公选课之后。

“这种重复且无意义的志愿服务，是对青年热情的一种消耗，”陶龙渤对当前地方高校志愿服务开展的情况表示不满，但却十分理解，他用三个字概括原因——“没见过”。

说这话时，陶龙渤双手来回搓着。

“不怕你笑话，之前确实很坐井观天，”他认为这一切的发生，老师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大家都到处打扫卫生、给老人唱歌、去学校带孩子玩......”陶龙渤感慨道，“不是说这些做得不对，而是同质化太强了。就像当时互联网上传了很久的段子，老人的脚一天洗四回。”

在他看来，年轻人的公益不只有“远方的哭声”，还有“眼前的哀嚎”。

陶龙渤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手机，滑动几下，放出一段小猫咪正踉跄前行的视频。他介绍，这是一只校园流浪猫，被车撞倒之后，后侧腿骨从皮下刺出，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这只小猫勉强能够出来觅食了。

他们给这只小母猫起名“小贝”。

“这是公选课一个学生发过来的，我推测这些动物大都是毕业生弃养的，还有流浪二代、三代，”陶龙渤有些激动地说，“流浪动物也应该是他们关注的对象。”

关注的议题打不开空间，能做的事情便十分有限。

张硕试图解决“小贝”面临的问题，但却在医院开出的手术费用和后续的领养问题上陷入两难：一方面自己生活费用有限，无法承担高额手术费；另一方面，即便小贝手术成功，接下来的领养问题如何解决？

陶龙渤则把问题又延伸了很多，“下一个‘小贝’出现还这么办吗？什么时候是个头呢？‘小贝’如果不是这么配合，而伤了人怎么办？究竟人重要还是动物重要......”

“公益面临的是社会问题，需要公益从业人员以实验者的心态，找到解决问题的最优解。”陶龙渤表示，“对于这群孩子，一个迫切需要输出的概念便是可持续。”

对此，教育技术学专业毕业的柴泽鑫深有感触。

研究生考试一结束，他便报名参加了一个跟自己的专业有关的公益活动：在某乡村教育调研项目中做志愿者，负责调研内容技术化呈现和数据收集、分析、处理工作。

线下与线下“这才是公益项目”，第一次志愿者沟通会后，柴泽鑫在朋友圈发了这样一段话：

“项目化处理公益行为，细分环节和领域，试图用商业思维为公益项目设定目标和细则，引入生产力工具优化操作模式，更加科学和高效地推动调研......”

听起来“互联网公司化”的语言里，只藏着“可持续发展”五个字。

不同于过往柴泽鑫熟悉的负责人与志愿者搭配，在这个项目中，财务、项目、筹款、传播各司其职，共同推动着项目向前发展。

更令其吃惊的是，这个项目几乎将所有环节都放到互联网上，包括他之前从未接触过的筹款。

“原来这样一个项目也能通过这种形式向网民筹款，”第一次接触到腾讯公益平台时，柴泽鑫有些不知所措。这种感受来得真实又直接，从线下到线上，破碎与重建正在这位青年人的身上发生。

在5月20日召开的2021中国互联网公益峰会（以下简称“互联网公益峰会”）上，民政部副部长王爱文首次披露，“近年来，通过民政部指定的20家互联网公开募捐信息平台，慈善组织募集的善款每年增长率都在20%以上，2020年募集金额更是达到82亿元，比2019年增长了52%。2019年和2020年，连续两年有超过100亿人次点击、关注和参与了互联网慈善。”

▲ 中国互联网公益峰会组委会主席、腾讯主要创始人、腾讯公益慈善基金会发起人兼荣誉理事长陈一丹

据陈一丹介绍，仅2020年的“99公益日”，腾讯公益平台上的互动人次就达到了破纪录的18.99亿，5780万人次的爱心网友通过互联网捐出了善款。

通过视频号全程观看现场直播的陶龙渤，对此印象深刻，“互联网为公众参与公益提供了机会，善款通过互联网这一渠道迅速汇集，以一种更高更广的触达率助力公益事业发展。”

“比如现在的我，就通过互联网上了一堂公益课，”他笑着补充道。

与陶龙渤相距数千公里的广州，阿派关爱小动物社会发展中心（以下简称“阿派”）正在进行一场线上与线下的联动。

在线下，机构接到相关求助信息后出动志愿者；在线上，正有数万网友同步观看救助直播。

“有机构抨击我们是拍照党、甩手党，”阿派机构负责人陈嫱表示，“我们认为，公益本身就是每一个人的举手之劳，每一个人做一点点，当传播量足够大的时候，就会有人着手解决实际的问题。”

陈嫱举了一个例子，有一位网友拍了一张流浪动物的照片求助，获得上百万关注，数十万转发，就会有人亲身参与后续的救助过程，包括领养等等。而机构则可以提供补贴，对接医院申请免费疫苗和绝育，以互联网端口为展示平台，为每一只被救助的流浪动物找一个家。

这种模式最早甚至可以追溯到1995年春节，山东姑娘杨晓霞久治不愈，两位医生获知后，通过互联网电子布告栏发布其病例，不到两周，就收到了全球各地发来的五百多封邮件，提供了可贵的诊断建议和类似病例的治疗方案。也有一些医院表示愿意免费为杨晓霞提供治疗，还有海外爱心网友想要捐款。

阿派评论区网友的评论，就像这五百多封回复邮件，一方面给予机构支持与关注，另一方面也积极寻求如何帮助。

▲ 世界冠军、腾讯成长守护平台“家庭沟通计划”发起人邓亚萍

邓亚萍在互联网公益峰会上呼吁：希望大家能多多做公益，简单讲，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我觉得这就是公益，只要是有爱心就可以。

柴泽鑫便是阿派短视频账号97万粉丝中的一员，在他看来，这不见得是关于流浪动物救助最好的解决办法，但却是能够引发公众最大关注并持续推进相关进程的最优动作。

“我记得有北京高校学生提到过为流浪动物建档立卡，通过数字化方式‘防新发’‘清存量’，”柴泽鑫表示，“也不知道可不可行，但在科技发展的今天，我觉得一切皆有可能。”

数字化支持在线上观看互联网公益峰会直播的还有柴泽鑫，对于现场发布的《2021公益数字化研究报告》（以下简称“公益数字化报告”），有一句话令他记忆颇为深刻。

“数字化是摆在公益事业面前必须要推开的大门、必须要穿过的峡江。”腾讯公司高级副总裁、腾讯公益慈善基金会理事长郭凯天发表演讲时表示，“数字化是工具，是能力，数字化也是方法，是路径。”

郭凯天举例，比如腾讯做的一些公益计划：支持开发者基于小程序开发更多的公益场景和公益项目，腾讯的适老化项目推出的隐性护理员的人工智能系统。还有爱佑的善款台账，真爱梦想的运营在地化、业务数据化，以及扶贫基金会爱加餐评论区的功能等。

柴泽鑫最为关注的案例便是“腾讯Light·公益创新挑战赛”。

据悉，该活动由腾讯公益慈善基金会、企鹅伴成长、腾讯优图、腾讯云 AI、腾讯云云开发联合发起，并联合联合国儿童基金会、深圳市信息无障碍研究会、桃花源生态保护基金会等三大公益机构，设置“未成年人网络保护”、“适老化”无障碍设计、“野生动植物保护”等三大赛题。在本次公益创新挑战赛中，腾讯优图联合腾讯云面向参赛者开放 AI能力和平台资源。

公益数字化报告中写道，“平台正在将公益行业重塑为相互连接的生态系统，过去“独立” 产品和服务的提供者们，现正成为公益数字化建设的一部分。平台机构的实践在推动公益数字化普惠方面有深远意义。”

“有仔细看过这个活动，包括云计算、大数据、人工智能等很多技术的开放也令我心动，”柴泽鑫表示，“基于这样的技术开放，可以为更多致力于公益服务的开发者提供更多的机会和可能。”

▲ 万科集团创始人、万科基金会理事长王石

“觉得现在互联网带来的意义不仅仅是数字化，更多的是这样的先进工具搭建一个平台，让大家在这个平台上一块儿来做，”万科集团创始人、万科基金会理事长王石在互联网公益峰会上表示。

相关探讨其实早在2016年便已经开始。首届互联网公益峰会阐明“来意”，希冀通过搭建深入交流、观点碰撞、智慧聚合、技术前瞻的平台，推动业界深度思考、紧密创联。并重申“取信于众，倡导公开可溯”“勇于变革，拥抱技术力量”的公益精神。

而后的历届互联网公益峰会上，公益数字化的观点也被多次提及。

2019年互联网公益峰会在广州举行，通过现场分享、展区案例展示、自由交流等形式，更为清晰地表达了“理性公益、科技向善“的主题。

次年，互联网公益峰会则将技术能力在公益活动中的使用提上讨论议程。在疫情期间，不少公益慈善组织经历了从最初因人力调配不足、资源分发不及时而被“网民吐槽”，过渡到利用互联网技术和大数据，快速精准参与疫情，被“全球点赞”。

“实际上这些年数字公益变化非常大，至少应该说比较大，”王石从50后、70后等不同年代谈起，认为理念和起点的不同，使得新一代中国年轻企业家从创业开始就做公益基金会。

“我们那一代人认为，做企业创造就业、纳税就是承担某种程度上的社会责任， ”王石表示，“如今的企业家能够再提高一个层次，真正有一种企业的社会担当。”

当然，对于科技加持和数字化支撑的感悟到此为一个层面的话，腾讯公益平台本身也连接了更多信任，为每一个微小的善行提供力量。

更多的可能在今年的互联网公益峰会上，腾讯方面将腾讯公益平台作为数字化公益的典型案例，进行升级发布。

相关工作人员从两方面解释，腾讯公益的使命升级将推动公益行业数字化升级，推动数字科技公益化应用：

一方面，腾讯公益平台将从数字化筹款和数字化传播为主升级到包括筹资、传播、项目管理和组织发展等在内的全链条公益数字化。腾讯公益平台还将联合专业伙伴，促进整个公益行业基础设施建设的数字化提升，包括公众对公益的认知水平和参与途径、公益项目的评估标准和专业资源、公益数字化涉及的伦理和法律等。

另一方面，从去年战疫至今，腾讯公益平台开始探索科技公益新模式，即运用数字科技创新地解决社会问题，同时联合国内外一流的专业机构，通过理论研究、项目评估和数据挖掘等方式，联结更加广泛的社会需求，挖掘更加深层的社会需求，探索共建更多有杠杆价值、标杆意义和长期持续影响力的公益项目。

除此之外，腾讯方面还对520和99公益日进行升级：持续优化配捐模型，项目质量和筹款表现并重，鼓励公益机构和项目提升透明度、可信度和自驱力；小红花从视觉形象升级为公益账户体系，鼓励用户持续长期参与公益，产品规则更简单、体验更友好。

▲ 中国互联网公益峰会现场

会上，腾讯基金会宣布，两亿专项基金将依托腾讯公益平台实施千百计划，未来两年补贴1000名公益数字化专职人员，资助100个公益数字化行业支持性计划，共建一所公益数字化虚拟学习中心。

“这对行业数字化发展的影响将是直接的，”有公益机构负责人对此表示期待。

“中国数字化应用走在世界前列，那数字化在‘3060’目标中也能扮演重要角色，”王石在互联网公益峰会上表示，“我今天来也是向腾讯要答案的，（这个行业）未来如何数字化？”

这些内容也给柴泽鑫提出了更宏大的参考。在参与乡村教育调研项目的过程中，一些他从未认真观察过的问题“浮出水面”，他决心在解决问题时融合教育技术学的相关知识，重新对项目进行设计，这为其之前设计但已停滞的“创新课堂”项目带来了新的可能。

柴泽鑫翻出了曾经制作的一份动态知识画面，关于行星运营的内容。如果不是这次的互联网公益峰会，这段视频应该会“长眠于D盘”，然后随着电脑的损坏而被清除。

画面中，银河系按照规则排列运转，精心设计的3D动画帮助孩子更好地理解相关天文知识。据柴泽鑫介绍，这是走访了很多小学并访谈了数十名小学生之后的结果。

截至发稿前，他朋友圈的最新一条，还是“公益项目找技术小伙伴”，他想好好把项目做出来，有机会能让更多的孩子使用到数字化智能教育交互，培养学习兴趣。

谈到为何会前往地方高校做分享，柴泽鑫认为得之不易的公益理念应该留在学校，让更多的人视野拉满，看到更大的世界。

而这也正是陶龙渤开设“公益与志愿服务”公选课的目的。

“流浪动物是源源不断的，救了这一只还会有下一只，所以我会努力找到可持续的解决方法，”发现“小贝”的学生岳明飞表示，“但这只还是会救。”

“没准未来就会有‘猫眼识别’，能够精准判断猫的身份，有针对性地施策。”陶龙渤相信，科技的发展会为公益行为带来更多可能。

（应受访者要求，张硕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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