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孩起名正文

村里迁坟挖个出宝贝,村长贪心拿回自己家,隔天传来村长死讯

村里迁坟挖个出宝贝,村长贪心拿回自己家,隔天传来村长死讯

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签约作者:君安在

这世上总有些东西,人类至今无法窥探其中奥秘。

太岁,又叫肉灵芝,举世罕见。关于它的传说,自古有之。有人说它只是一块普通的“土肉”,有人说它是灵丹妙药吃后可以长生不死,还有人说它是神兽掌握着人的吉凶。至今,无人能给出确切的说法。

其实,这太岁也分种类。有一种叫凶太岁,最为诡异。据说它能吸食人心中恶念,化为邪恶的力量,为害人间。

至于这一团奇形怪状连蠕动都困难的肉团是如何行凶的,无人知晓。

1

这一天大早,窦官屯外不远处的农田边就围上了不少人。今天,是马家迁坟的日子。

马家的两个儿子跪在坟前,按照风俗,他们要祷告先祖迁坟的地址和原因。在一旁的众人都好奇地侧着耳朵,有的还踮起脚尖,想听听两兄弟是如何跟先祖解释迁坟的原因的。

毕竟,马家这次迁坟的理由,始终有些讳莫如深难以为外人道的感觉。不过屯子总共就这么大地方,消息总会传到一些人耳中,再经由他们扩散开去。

村子里要征地,马家祖坟所在的地方被划了进去。也就是说,马家兄弟这次是为了那征地补偿费,要把祖宗安息的地方给挪个窝。

不过马家兄弟也有自己的理由,说是太爷爷已经给他们托过梦了,得到拆迁补偿款也是用于家族兴旺,做长辈的乐意支持,可以迁坟。

不过不管究竟怎样,时辰一到,马家请来帮忙的村民就挥动铁锨,动起土来。马涛和马坤忙着在坟头摆案上香,焚烧纸钱。

起完坟,众人已是满头大汗,但他们不敢耽搁,立即抬起棺木,准备迁坟。按照规矩,为了避免正午阳气灼伤先祖尸骨,他们要赶在中午前忙完一切。

好在过程都顺利,棺材被抬到了地方。众人抓紧时间掘土,可就在这时,坑里传来了人的叫声。

“马家兄弟,快来瞅一眼,这地下的土不对劲呀。”帮忙挖坟的小丁嚷嚷道。

“黄土还能出问题?”马涛小声说了句,走到坟坑边上,这一眼望下去,还真吓了他一跳。

面前的坟坑因为挖得深了,黄土颜色已经发深,飘出来一股腐败的气味。这倒没什么,奇怪的是四周的土都是一个样子,偏偏准备安放他太爷爷那一方地上的土色泽发暗,黑黢黢的怪瘆人。

马涛不懂风水,但一些常见的迷信,窦官屯的村民都懂。黄土发黑,这不是好兆头。如果不弄明白原因就把太爷爷放在这里,一定会落人话柄,说他们马家子孙不孝。

马涛想了想,对众人说道:“这土里不会是有什么东西吧,辛苦哥几个了,再往下挖一挖。”

“好嘞。”挖土不是什么难事,几个汉子应承着继续干活。

挖到一半,地下传出铁锨碰撞硬物发出的声音,再往下,就挖不动了。

村民们纷纷围了上来,只见深坑之下,像是有个土桩子一样的东西横在下面,硬邦邦的。

“啥玩意儿?”马涛嘟囔着跳了下去,“扰我太爷爷安息。”他说着,用脚跺了跺下面。

这一跺不要紧,众人脚下的土桩子竟裂开了一条缝,伴随着“呲呲”的声音,听得人心里发颤。

“别动!”马涛喊着,众人立马如雕塑般立住。

“涛哥,你们感没感觉这地在颤?”小丁的声音有些发抖。

“别乱动。”马涛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挪着步子向坑边走去。

可谁知,还没到边上,那裂缝便突然变大,伴随“轰隆”一声,众人只感觉失去重心,掉了下去。

一时间,尘土飞扬,还有村民们痛苦的咳嗽声。

待到响声停止,坑边的人赶忙向下看去,好在马涛他们没什么大碍,只不过蓬头垢面,狼狈了一些。

众人低头看去,心跳还没来得及平缓,又快了起来。

他们脚下,是一口棺材。这棺材一看就年代久远了,尺寸比现在的棺材大得多,做工也是老式的,因为在地下时间太久,棺木都已经被沤烂了,发出的霉味中带着股腥气。

马家兄弟一看,脸色立马变得煞白。

“棺上加棺”,这是迁坟的大忌!他马家的祖宗睡在别人家的坑里,这亡魂还能安生?这祖坟都不太平了,他马家还指望能风调雨顺不走背字?

这下村民们起了好奇心,都想看看马家兄弟该如何是好。其中不乏嫉妒心作祟的人,等着看笑话。你马家不是狗屎运遇上征地了么,平白无故捡了几万块钱,现在好了,遇上这么个晦气东西,看你们怎么办。

“棺上加棺”是万万不行的,眼下,马家兄弟有两个选择。

一个是不把太爷爷葬在这里。可这地方是找风水先生看过的,换地方的话,去哪里好呢?再说了,已经迁过一次坟了,再迁一次,实在有些不像话。另一种是把这无名棺材搬走,可现在村里遇上征地,土地本就紧张,哪有人家愿意腾出地方,给马家用来埋这么个不吉利的东西。

马涛兄弟看着这口大棺材,一个头两个大。眼瞅着正午就快到了,无论如何不能再拖了。

“兄弟们,你们看这棺材,发现啥了没?”这时,弟弟马坤对着乡亲们说道。

都到这关头了,还有心思在这看这破棺材,马涛不满地看着弟弟。

“这棺材应该是古代的,古代有种说法叫‘薄棺’你们听说过么?”

马坤说得头头是道,村民们的注意力被他吸引了过去。他继续开口道:“就是说那会儿条件不好,寻常百姓家都用不起棺材,就算有棺材,棺材板也是层薄薄的木板。”

马坤这么一说,村民们就懂了,一旁的阿虎说道:“那这棺材这么大,这主人生前一定是个大户人家喽。”

“对头!”马坤点了点头。

可还有不明白的,问道:“那又咋了?”

“这古人下葬,都有陪葬品。”马坤降低音量,故作神秘地说道,“这棺材里,我估计也少不了。”

“你的意思是开棺验宝?”

“就这个意思。”

马涛一听,急了,立马把马坤拉到一边,小声对他说:“胡闹!本来摊上这么个玩意就闹心,一打开,再遇上什么幺蛾子,还怎么办?”

“哥,我是故意的。”马坤贴到马涛耳边,小声说道,“碰到这么个东西,咱俩是左右为难。可要是想办法让他们把棺材抬出来再打开,那就不一样了。棺材是屯子里人一起开的,那不管怎么处理,屯子里人都有责任。”

马涛一听乐了,弟弟说得有道理。等村民把棺材抬出来,他就把太爷爷下葬。至于这棺材如何处置,你们开棺材的人都得想办法。

“那大伙儿再出出力吧,看看这里面都有啥宝贝。”马涛对着众人叫道。

抬棺材的时候,马家兄弟俩特意留了个心眼,退到一边,让那些村民们上手,人越多越好。

棺材被抬了上来,别说,看大小,这棺材还真挺气派的。

几个好奇心盛的家伙围到棺材边,开始撬边上的铆钉。没多久,四周的钉子被卸了下来。

众人合力,棺盖被掀了开来。

看见里面东西的瞬间,马涛倒吸了口凉气,分明是晌午时分,他却觉得像是被扔进了冰窟,后背发麻。

他发誓,他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诡异的场景。

2

这黑棺毕竟是跟死物相关的东西,所以打开前村民们都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还是被里面的场景震惊了。

棺材里躺着的,是一具干尸。

这是个男人,穿着古代的袍子,不知道是哪个年代的。这么多年了,肉身还没腐烂,只是失去了水分,黑褐色的皮肤包着骨头,显得面目狰狞。

其实这些都还好,关键在这黑尸的肚子上。明明是皮包骨头的人,肚子却高高隆起,都把衣服撑开了,肚皮浑圆。

“他……他死前怀孕了?”马坤颤颤巍巍地说道。

“这他娘的是个男人!”马涛骂着脏话给自己打气。

“这……这棺材里也没啥值钱的东西呀。”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把大伙儿的注意重新拉到了重点上。

这时,有胆子大的人把手伸向了那尸体的嘴边。听说,有些富人下葬时会把玉块放在嘴里。

那人用力想掰开尸体的嘴巴,导致尸体颤动着。那圆圆的肚皮承受不住里面东西的撑力,一下子炸裂开来。一股尸臭扑面而来,熏得众人泪流满面。

里面的东西露了出来,一大坨黑色的肉团,形状奇怪,看不出是什么。

“咱……咱们还是把他扔了吧,这家伙太邪乎。”小丁捂着鼻子,表情痛苦。

“可扔到哪里去呢?”

“要不烧了吧?”

就在村民们讨论对策时,一道稚嫩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个好像是棺灵芝,我在一个纪录片上看到过,据说这么大一块可以卖一二十万。”

是刘胜胜的声音,村口刘老汉的儿子。刘老汉打了一辈子光棍,刘胜胜是他捡来的。偏偏,这捡来的孩子在全村最有出息,是唯一一个考上大学的。

村民们听不懂什么是“棺灵芝”,也不知道什么是“纪录片”,但“一二十万”几个字清清楚楚传进了他们耳中。

一二十万,够他们干半辈子的。

“胜胜,什么东西能值二十万啊,你可别瞎说啊。”刚才帮着挖坟的陆全问道。

“叔,是真的。”刘胜胜一脸认真的神情,看上去不像胡说的,“我记得片子里说这种灵芝就是长在棺材里的,很少见,有药效,甚至能治癌症。”

“我明天正好去城里,要不我带到城里去问问?”陆全征询似地看向众人。

“我去吧,我认识的人多,没准能卖个好价钱。”小丁挤到前面,余光片刻都不离开这棺灵芝。

“那不行,你俩拿走了,谁知道会不会偷偷卖掉呢。”

这时,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刚才陆全和小丁的意图很明显,但毕竟都是乡里乡亲,谁也不好意思撕破脸面直截了当说出来。

这话一出来,村民们也顾不上这些了,谁也不想错过这个刨个坑就能捡钱的机会。

马涛先开了口:“要不是我们家迁坟,这棺灵芝谁也发现不了,这得归我们家管。”

“得了吧你。”小丁立马反驳道,“刚才开棺材,就数你兄弟俩躲得远。”

“要不把这东西切开,咱们平分?”

“切开了这灵芝就不完整了,那就卖不出多少钱了。”刘胜胜提醒道。

“刚才开棺材的主意是我提的,我不说,哪轮得到你们在这插嘴!”马坤提高音量喊道。

“要我说,我是第一个瞅到的。肯定是谁第一个看见就归谁。”

“放屁,那刚才开棺材,我们的力气白费了?”

一时间,坟场上吵成了一片,马家太爷爷的棺材放在一边,也没人管了。

马家兄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成这样。他们本想着是打开了这棺材后“人人有责”,现在却成了“见者有份”的争抢。

马涛看着那棺灵芝,原本褶皱不平有些丑陋的外表也变得质地优良透着股贵气。他只感觉心里痒痒的,现在就想立马抱起它往家狂奔去。

可是这么多村民都紧紧盯着这棺灵芝,怎么才能得到它呢?马涛心里说不出的焦急。

“让开,让一下!”这时,人群被硬生生挤出了一条道。

村长走了进来,看见他,马涛心里“咯噔”一声,心想完了。

“这就是那个棺灵芝吧?”村长咳嗽了一声,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可眼底盯着那棺灵芝时都冒着光。

现场安静下来,不知有多少人在心里暗骂,是谁把村长给招来了。

“乡亲们也都别吵了。”村长语重心长地教育大家,“走出去,你们都说是咱窦官屯的人。这东西也一样,在咱窦官屯挖出来的,就是咱窦官屯的,个人就不要想了。”

“放屁,窦官屯的,那不就成了你的!”这话马涛没敢说出口,在心里恨恨叫道。

“这东西我先带走,屯里给保管着。”村长说着,用眼神示意身后的跟班把东西拿走,“咱窦官屯一向讲民主,这东西怎么为屯里做贡献,咱们明天开会决定。”

民主?这他娘的民主还不是你一个人说得算!

马涛看着村长扬长而去的背影,心都在滴血。到嘴的天鹅肉,就这么飞了?

3

有些事,在窦官屯就是公开的秘密。

上次镇里给拨款修路,修出来的路没几年路面就烂了,一看就是偷工减料的成果。省出来的钱进了谁的腰包,不用说都知道。

最可恶的是村长这家伙。收了好处,还要装出做官为民,清正廉洁的样子,还说什么发扬民主,要开会。哪次开会不是他一言堂?

尽管如此,到了开会的时候,还是有村民抱了一丝希望去了。没准村长吃肉,也让他们喝喝汤呢?

马家兄弟也去了,不过跟其他村民不同,马家兄弟想了一宿的办法,心里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到了村里的礼堂,里面已经乱哄哄一片,男女老少挤在一起,说什么的都有。

等了许久,还不见村长进来,村民开始不耐烦了,家里还一堆农活没干呢。

就在这时,村里的会计着急忙慌地跑了进来,脸色发白。

“村长……村长……”会计的声音哆哆嗦嗦的,被淹没在人群的嘈杂声中。

会计急了,大喊道:“村长死了!”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昨晚他抱了什么东西回家,就再没出过门。”会计接着说道,“今天早晨一直没出现,找了半天,人在卧室里已经凉透了。”

会计还想再说些什么,却不知被谁给打断了。

“找灵芝去!”那人说完,撒腿就往礼堂外跑去。

其他村民后知后觉,急忙也卖命往外跑去。礼堂里的桌子椅子倒了一片,宣传单落得满地都是。

会计看到眼前的场景,愣住了。

“村长……村长死了啊!”他一跺脚,“都没人管管?”

村民们一哄而上,一口气追到了村长家门口。

村里的罗瘦子已经抱着灵芝跑了出来,这家伙生得精瘦,溜起来贼快。

村民们把他围住,其中几个干脆直接上手要抢灵芝。

灵芝被人从罗瘦子手里抢了过来,没过多久,又被另一个抢走,就这么在不同的人手里调换着。

马涛和马坤只是在一旁看着这场闹剧,并未参与到混乱当中,两人不时看着远处。

渐渐地,村民们感到了疲惫,但就是没人愿意从争斗中退出,一个个仍坚持着。

这时,有几个穿着衬衫的人跑了过来,领头的那个对着人群喊道:“都别闹了!”

村民们被他这气势吓住,纷纷停了下来。

“我们是县里文物局的,听说你们这挖出了古代干尸?”

“干尸不在这,我们这只有灵芝!”村民们说着,准备继续动手。

“胡闹!”另一个戴着眼镜,梳着三七分的男人向前迈了一步,“这灵芝也属于国家文物,你们这样抢来抢去,损坏了怎么办?”

“放屁,灵芝地里长的,跟你们有啥关系。”村民们表示抗议。

“这每一寸土地都是国家的,从国家的地里挖出来的,你敢说不是国家的?”“眼镜”说这话时腰杆挺得笔直,带着股威严。

“就算是国家的,跟你们有啥关系,你能代表国家?”马涛上前一步,同那人争执道。

“我不能代表国家,但我有国家给我的工作证。”“眼镜”说着,举起胸前一块套着透明塑料壳的卡片,“我可以代表国家行使权力。”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村民们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眼镜又开口说道:“你们破坏国家文物,这是违法行为!”

村民们不知道国家还有个文物局,但是“违法”这两个字的意思他们懂。

违法的人是要坐牢的。

钱是个好东西,但人要是进了牢房,有再多钱也花不出去呀。

就在村民们意念动摇时,这几个人走上前,从他们手中将灵芝夺了过去,口中还义正言辞:“这东西必须上交国家!”

东西到手,他们把灵芝放进一个黑色的包里,在村民们惊诧的目光中,大摇大摆地向村外头走去。

村民们看着那几个人离去的背影,心凉了半截。敢情他们闹了两天,到头来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时候,村民们才想起来他们惨死家中的村长。一个胆子大的家伙走在前面,踱着小步准备进到村长家里,一只脚还没跨进去,他整个人就猛退了一步,双腿打颤,两条裤腿跟着晃悠。

村民们透过那人和门间的缝隙向里窥去,看到了那极为血腥的一幕。

村长倒在地上,身边淌满了血,那血可真红啊,都有些发黑了。平常耀武扬威的人,此刻绵软无力地躺在那里,眼睛还瞪着,到死也没能瞑目。

更可怕的是,村长胸前的衣服少了一块,里面有个大洞,黑黢黢一片。

过了许久,才有人想到报警,警察很快赶了过来,对尸体和现场进行了勘察,一个个竟愁眉苦脸。

这案子,疑点太多了。

据说,当天晚上村长抱着那灵芝回了家,一路上心情很好,乐呵呵的。村长老婆回家省亲去了,屋里就他一个人,他简单弄了点吃的,就准备歇息了。根据周围邻居回忆,当晚没人进过村长家,他家里也一直没传出过什么叫喊声。从现场的痕迹看,也没有找到凶手的留下的踪迹。那么,他是如何做到如此悄无声息地把人给杀了呢?

尸体上也是疑点颇多。胸口被人挖了个大口子,心脏被掏了出来,不知去向。从伤口的边缘看,不是利器切割导致,仿佛是被人硬生生给撕开的。更奇怪的是身上其他地方没有丝毫伤痕和打斗的痕迹。也就是说致命伤就是胸口的口子。可一个人被人用如此残忍的手法对待,怎么可能没有丝毫反抗的痕迹,如此平静地被人杀害。

还有这杀人动机,村长虽然贪,但他贪的是公家的钱,跟村民们没什么私人恩怨。大伙儿想破了脑袋,也说不出一个有杀人动机的对象。

警方想了各种办法,这案子也没什么进展。

最终,窦官屯村长死亡这事,成了当地的一桩悬案。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4

再说文物局那几个人,带头的叫李胜,拿到灵芝以后就带着几个弟兄向村口走去。

“眼镜”一溜小跑,凑到李胜身后:“哥,刚才吓死我了,差点就露馅了。”

李胜笑了笑,一副淡定的样子:“你啊,还是需要多磨练。随机应变,是起码的要求。”

这时,李胜看见远处有两个人匆匆赶了过来,说道:“他们来了。”

马涛和马坤趁村民们不注意,溜了出来。看见李胜他们在等自己,马涛才放心地松了口气。

“东西好着呢吧。”马涛问道。

“没问题。”李胜一边说,一边把黑色口袋打开,让马家兄弟检查,“我办事,你放心。”

马涛点点头,从兜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数了数,递给了李胜:“五百,你点点。”

原来李胜这一帮子人是马涛请来的,他们俩是在县城认识的,偶尔一起喝个小酒。村长想独占灵芝,马涛自然不乐意,偷出来的风险太大,于是他就想了这么个法子,让李胜他们装作文物局的人,光明正大地把灵芝拿走。谁知,村长竟然死了。好在李胜他们随机应变,从村民们手里把灵芝抢了过来。

可出乎马涛意料地,李胜没有接过钱,反而开口道:“涨价了,五千。”

“五千?”马涛大叫了一声,“还带这样坐地起价的?”

“眼镜”一听五千,来了劲头,上前说道:“那俺们先前是不知道情况,这灵芝到你手里,不得赚个几万块。”

“可之前说好的……”

“涛哥,这事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你猜其他村民会怎样?”李胜提醒马涛道。

听到这话,马涛心里一颤。确实,他现在有把柄在他们手中。这事要是让其他村民知道了,非得把他家房子给拆了。

李胜见状,写了张欠条塞到马涛手里:“先把身上的钱给我,剩下的改天还。”看马涛的样子,李胜知道他不敢不还钱。

从马涛那里拿过钱,李胜就带着手下的人扬长而去。

马涛看着他的背影,恨不得冲上去踹他两脚。可他转念一想,又乐呵起来。这灵芝好歹是落在了他手里,“眼镜”说得不对,他不是赚几万,应该是十几万,分他们五千也不碍事。

想到这,马涛嘴角浮现出笑意。这时,在一旁的马坤半试探半征询地问道:“哥,这灵芝卖了以后,是不是该给我攒点老婆本了?”

马涛心里闪过一丝嫌恶,没有好气地说道:“到时候再说。”

“哥,这事我也有功劳,你可别忘了。”马坤陪着笑。

功劳?钱是我出的,主意是我想的,你没给添乱就不错了。

马涛这样想着,指了指黑袋子:“先把灵芝搬回家。”

“好嘞!”马坤点头哈腰,跑过去把黑袋子抗在了肩上,“哥,这就跟扛着一袋子钱一样,心里倍儿爽!”

“你他娘的小心点,生怕别人看不见怎么着?”马涛看着弟弟傻乎乎的样子,心里就生气。

走了没多久,马坤停了下来喘着粗气:“哥,不对劲啊。”

“咋了?”

“昨天这灵芝我抱过,变重了。”

一听这话,马涛又火了,搬不动就搬不动,一样的灵芝还能一夜之间长大了?想偷懒都不会找个像样的理由。

“别废话,接着走。”

“哥,是真的,不信你拎拎,重了不少呢。”

“去去去,赶紧走,别把人招来。”马涛用力推了马坤一把。

两个人就这么一路闹着归了家。

5

对于自己这个弟弟,马涛心里一直是有怨气的。

其实马坤不是马涛的亲弟弟,当年马涛的姨生下了马坤却养不起,就过继到他家来了。

过继来的孩子,偏偏还不争气。马坤似乎从小就笨,不论是学说话学走路还是上学时候念书都比别人慢。笨就算了,他长大了还不学好,经常出去小赌一把,输了就跟家里要钱。最让马涛郁闷的是他娘张老太心还特善良,很护着马坤。最让马涛耿耿于怀的一件事,就是自己都结婚了,张老太还怕马坤没人照顾,不让他和弟弟分家。

你说和自己老娘一起住就算了,他马涛和媳妇住一起天天还要对着个傻弟弟,你说能不让人心烦?

所以马涛一直觉得马坤是自己的拖油瓶,除了有时候干活能出点力气,其他一无是处。

到了家,马涛推开门,媳妇刘燕正陪儿子小虎做作业,饭菜放在一边的桌上。

马涛走进屋子,刘燕像是没看见一样,继续和小虎说话。

“这婆娘越来越不像话了,菜凉了都不知道热一下。”马涛在心里骂了一句。他和刘燕结婚已经好多年了,两人之间的感情越来越寡淡。

马坤倒是不嫌弃,拿起馒头就着凉菜啃起来。

“去去去!”马涛把马坤手中的筷子从盘子上拨走,把菜端去灶台上加热。

在灶台蒸腾的热气中,马涛心想:“再熬几天吧,等有钱了,这样的日子就结束了。有了钱,可以把家里房子扩一倍,多弄几个房间,省得马坤在他面前碍眼。也不用时常忍受刘燕的冷言冷语,有了钱,愿意跟他的女人多得是,她刘燕不想过就滚蛋。”

第二天一早,马涛就坐车去了县城。他打听过了,县里有专门收这种名贵药材的人。马涛找到了专门负责牵头这种买卖的中介人,说明了来意。

消息一发出去,就有不少感兴趣的买家赶了过来。

马涛今天特意穿上了他那唯一的一件衬衫,说话装得斯文一些,这样显得他比较懂行。这么多买家,他要好好比对比对,卖个好价钱。

可谁知,那些买家来了以后,看见东西首先是发出惊奇的表情,可接下来,就没有下文了。

有的说是考虑考虑,有的说是帮马涛留意一下,有合适的买家就告诉他一声,还有的,干脆什么也不说,摆摆手,就着急地离开了。

等了一天,马涛也没等到诚心跟他讲价的人。眼瞅着天就快黑了,马涛匆匆赶到车站,挤上了回村的末班车。

路上,公交车颠簸着,马涛闷着头,在心里安慰自己,这东西价格不菲,不可能这么容易卖出去。就好比买房,即使是诚心想买的,也不可能当场付款,总得观望观望。

这么想着,马涛心里舒服了不少。

到了家,推开房门,只见马坤端了个板凳坐在屋子中央,看见马涛回来,蹭地一下站了起来。

“哥,出事了!”

马涛被马坤这没来由的一下吓了一跳:“怎么啦?”

“地里麦子没了。”

“啥?”

“我今天去地里干活儿,过去一瞅,田里麦子少了一半。”

马涛心里一惊,二话不说,拿起手电筒就往田埂上走去。

庄稼人靠庄稼吃饭,庄稼都没了,那还了得?

弟兄俩到了田边,手电往地里一照,马涛傻眼了。

地里的麦子还没熟,绿油油一片,其中不远处那一块没了,像是谢顶之人的脑袋。

马涛跑过去,蹲下身子,麦子是连根没的,估计是被人拔了。

“缺德没屁眼的,畜生!”马涛忍不住大骂。

“哥,会不会是有人知道咱拿了灵芝,故意报复?”马坤在一旁小声问道。

马涛顿了一下,摇摇头:“不会,要是有人知道了,屯里早闹翻天了。”

“那会是谁呢?”马坤感到纳闷。

“我他娘的能知道?”想到这,马涛越发愤懑,天大地大,到哪去找这始作俑者?

“这兔崽子敢做不敢当啊。”马坤也感到纳闷,“哥,那咱咋办?”

“咋办?”马涛想了想说道,“你今晚在这守着。”

“守着?”马坤不乐意了,“那我今晚不睡了?”

“还睡个屁,剩下一半要再被拔了,来年锅都揭不开。你在这守好了,明早让你嫂子来替你。”

“那你呢?”

“我明天接着卖灵芝去。”马涛说着,也不管马坤愿不愿意,往回走去,“守好了,别给我偷睡。”

马涛带着一肚子火归了家,谁知道,家里也不安生。

刘燕和张老太靠在一起,缩在床边一角,婆媳两人脸色都发白。

马涛推门而入的那一瞬间,刘燕叫声大叫:“滚!出去!”

马涛愣在原地,刘燕看到是他,安静了下来。张老太急忙下地,向儿子走去:“涛,家里像是遭鬼了!”

“咋了?”

“刚才有敲门声,可是一开门,人影都没有。”

“估计是风声,没事儿。”马涛安慰母亲道。

“不会,那声音我听得可清楚了,不是风声,就是有人敲门。”

“那人呢?”

“没见。”

“那不就是听错了么。”马涛没心情再多说什么,准备去吃饭。

可就在这时,一阵“咚咚咚”的声音响起,门外传来了声音。

马涛身体一僵,看了看母亲,向门口走去。到了门边,那敲门声依旧没有停止。

马涛抓住把手,猛地把门拽开,门前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夜里的风吹到身上,马涛后背一阵发紧。

他不敢再在这逗留,把门关上,跑回了屋里。

“涛,你听说过一样东西叫鬼敲门么?我……”

刘燕还没说完,马涛就看见张老太煞白的脸颊,喝道:“闭嘴!”

刘燕身子一抖,立马住了嘴。

可不说归不说,刚才那怪异的敲门声在三个人脑中不停回想着,谁也抹不去。

没多久,敲门声再次响起,刘燕忍不住了,把家里的榔头、锤子、菜刀通通找来,一人手里拿了一把。

可门外那家伙似乎没有进来的意思,只是每隔一段时间就来敲门一次。尽管如此,这声音还是十分折磨人,漫漫长夜,变得如此难熬。

这一整宿,一家人都被折腾得不轻。

马坤在田埂上挨饿受冻,马涛他们在家里担惊受怕,四个人都一夜未眠。

6

第二天一早,马涛带着灵芝又去了县城。

可他没想到,今天的情况和昨天完全不同。昨天一说有棺灵芝要卖,买家纷至沓来。可今天,等了一上午都没一个光临的。好不容易等来一个,看了几眼,摇摇头还准备走了。

“哎,老板,要不再考虑一下?”马涛着急了,追上去喊道。

“不是我不想买,是你这东西不行。”

“不行?啥意思?”

“你这压根就不是棺灵芝,看着像而已。”那人说着,向前走去,“以后卖东西啊,自己先捣鼓明白了再说。”

看着那人离开了背影,马涛傻眼了,可随即又反应过来。

当初说这东西是棺灵芝的,就是那刘胜胜,可这刘胜胜懂行么?他只是个大学生,涉世未深,只是看过几集纪录片。

这东西是像棺灵芝,但压根就不是,从来就没有个专家学者论证过。

自己是听到他口中那“十几万”,财迷了心窍,才会整出这一大串闹剧!

马涛是又羞又恼,也没脸面再在这地方呆着,背起背包,一声不吭地走了。

回了官家屯,马涛闷声推门进了家里,看到的,又是一副乱象。

“哥,有……有……”马坤声音发着抖。

“有什么?说清楚!”马涛本就心烦,被他这么一弄,更加不悦。

“那麦子不是人拔的。今天早上嫂子来替我那会儿,麦子……麦子自己被拔走了……”

“什么自己拔走了?麦子还能自己长腿跑了?”

马坤咽了口唾沫,理了理头绪,又开口道:“当时地里就我们两个人,那麦子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抓住了,一把一把地被向上拔去,速度还不慢。”

“扯犊子呢?是不是你昨晚偷懒了,没看住麦子,想这么个说法忽悠我?”

“真的!不信你问嫂子,那场景太吓人了。”

还不等马涛发问,刘燕就赶忙应道:“麦子一茬一茬地连着根从地里冒出来,然后洒向天空,我都快吓死了,就使劲往家跑。”

刘燕的表情让马涛心里发毛,他能想象出马坤和刘燕描述出来的场景,如果是真的,那可真就太吓人了。

“咚咚咚……”

这时,门又被敲响了。此情此景,这敲门声属实有些吓人。

马涛呼吸有些急促,故意很大声地对着门口喊去:“谁呀?大半夜的!”

没有人应答,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不说话干嘛!”

还是没人应答。

马涛拿起身边的榔头,慢慢向门口走去。开门的一瞬间,马涛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在门口,他一定一榔头解决它。

可门口还是什么都没有,那敲门声就像凭空发出来的一样,敲得人心慌。

“哥……你说……你说这灵芝是不是有问题?”马坤忽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马涛看向他,他继续说道:“那天村长把它抱回来,就死了,连警察都找不到凶手。”

马坤的话让马涛全身颤抖,他这才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东西被他们从死人棺材里带出来,乌黑发亮,像一坨肉团。

如果他不是灵芝,那么,他到底是什么?

再想到村长惨死家中还有自己家里的连连怪事,马涛再看那灵芝,竟感觉它多了几分邪性。

“把这东西给扔了。”马涛当机立断。他不敢再直接接触灵芝,找了个塑料袋抱住,搬出了家门。

他不敢在屋外逗留,跑到远处找了个深沟,就扔了下去。做完这些,马涛急忙跑回家。

出人意料地,那敲门声竟真的消失了。

马涛这才放心了些,当晚总算睡着了。

第二天清早,睡得正酣的马涛一翻身,摸到了什么东西,软绵绵的,还很有弹性。

过了会儿,马涛突然觉得不对劲,脑子突然清醒过来,睁开眼。

那灵芝回来了,就这么安静地躺在他和刘燕之间。

马涛吓得魂都快没了,坐起来大叫着向后退去,一只脚还用力蹬着,把灵芝踹下了床。刘燕被这动静闹醒,看见那灵芝,也控制不住地尖叫起来。

张老太和马坤赶了过来,也被这房里的景象吓了一跳。可谁知,这才是开始。

当马涛走出家门,看到房后的景象时,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差点瘫倒在地上。

家里养的鸡鸭都死了,一只只倒在地上,嘴角向外淌着血。

昨晚,他以为扔掉了灵芝就没了祸患,一夜好眠。这些鸡鸭惨死门外,他竟然一点动静都没听见。

是他睡得太死,还是那元凶压根就没发出声音?马涛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他不敢在心里把它默念出来。

家里的农作物死了,养的畜生也死了,接下来到谁了?人么?

看着这一地血腥,马涛终于意识到一句话:请神容易送神难。这灵芝不是神,是地底下的邪祟,但道理,恐怕是一样的。

“涛,要不,去找下王瞎子?”刘燕在一旁声音颤抖地提议。

王瞎子是村里给人算命的。他早年间学过道,后来出山游历时转了行。听人说,他颇有几分本事,但他这人贪财,经常狮子大开口。所以村子里人如果不是真遇上什么事,一般不会去请他。

“去,现在就去!”此刻,马涛就算再爱财,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只想保命。

7

王瞎子并不是真瞎,瞎子是窦官屯一带给算命先生的别称。

据说给人算命相当于是泄露天机,就要受到天谴,所以算命的人时间久了就会失明。但王瞎子干这行这么久了也不见有事,可见其道行着实不浅。

马涛小心翼翼进了王瞎子家房门,还没开口,就见王瞎子坐在八仙凳上,捋了捋山羊胡,不紧不慢地道:“你家那东西太邪性,再不除掉,死人就是这两天的事。”

马涛一听,两腿一抖,差点没跪下来:“天师料事如神!天师,救救我们一家啊。”

王瞎子紧抿着嘴唇,摇了摇头:“难弄。”

“天师,求您想想办法。”马涛声音里带着哭腔。

王瞎子想了想,也不答应,也不拒绝,只是说道:“先去你家看看那东西吧,至于救不救得回来,看命。”

听了这话,马涛心里越发忐忑,但也没什么好的办法,只能先将王瞎子请到家里。

王瞎子进了马家,刘燕见状,急忙断来茶水。王瞎子摆摆手,直接问道:“东西呢?”

马涛指了指灶台边,东西就在那里。

王瞎子看到那东西的瞬间,两条眉毛挑了起来,差点拧在一起。他快步走过去,把那东西抱起来,放到了桌上。

王瞎子一动不动,盯着这东西看了足足有几分钟,而后开口道:“这哪是什么灵芝,这是太岁啊!”

“太岁?这是个什么东西?”

“这东西太神乎,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是听我师父说,是古时候神仙留下来的东西。”

“神仙留下来的?既然是神仙留下来的,为什么要害人?”

“这东西有灵气,就跟人一样,有自己的脾气性格。这人有好坏,那这太岁也一样。”说到这,王瞎子反应过来,“你家这个还不太一样,一般的太岁颜色以黄和白为主,你家这发黑,可能是凶太岁。太岁本就罕见,再加上你家这颜色不寻常,一般人自然是认不出来的。”

“那既然知道是啥东西了,事情是不是就好解决了?”

“胡扯!”王瞎子瞪了马涛一眼,“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人家太岁爷在地里躺着好好的,你把人家给挖出来了,他这是要找你算账的!”

“那……那怎么办啊?”马涛急了,王瞎子这说法太吓人了,“您快给想想办法。”

“办法嘛……”王瞎子故作为难地说道,“有是有,但是这费用……”

“您说!”

见马涛如此着急,王瞎子举起了五根手指。

“五百?”

王瞎子摇摇头。

“五千?”马涛感觉心中一痛。

王瞎子还是摇摇头。

“五十?”

王瞎子笑了笑,拍了拍马涛肩膀,没有说话,径直向屋外走去。

马涛见状,急了,赶紧过去九拉住王瞎子:“天师,您别生气,需要多少,您直接告诉我。”

王瞎子看了马涛一眼,吐出来一个字:“万。”

“五万?”马涛忍不住叫了出来,“天师,您下手轻点!”

王瞎子见状,也不恼,解释道:“你知不知道要想化解你家这次灾祸,我得做法把这太岁的邪气压下去,这是要损我的元气的,搞不好就要折寿。换做你,五万块买你几年阳寿,你愿意不?”

王瞎子这么一说,马涛沉默了,但五万块钱,对他来说着实是太多了。尤其是眼下这状况,家里的麦子没了,鸡鸭也死了,本来就很困难了。

“这场法事你就算给了钱也不一定能成,要看这太岁的道行。有可能我俩两败俱伤,或者我败下阵来。”王瞎子看着一脸难色的马涛,转过身,向屋外走去。

只留下一句“你自己好好考虑吧”。

8

马涛纠结了一宿,最终决定找王瞎子做法。

他实在是受不了那每晚准时到来的敲门声了,让他感觉随时可能有怪物冲进来,把他们一家杀光。马涛感觉,再这么下去,他会疯掉。

王瞎子像是料到马涛会来找他一般,马涛进他家时,他连做法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收了钱,王瞎子跟马涛再次来到他家。

他在屋子中央画了个八卦图,把那太岁摆在了正中间,又在上面贴了几张黄色的符纸。接着,王瞎子从挎包里拿出了一堆法器,有的马涛认识诸如桃木剑、铃铛、拂尘等,还有的,马涛连见都没见过。

法事开始,马家一家人退到一边,看着屋子正中央的王瞎子。

说来也怪,王瞎子明明闭着眼,却能让那几张符纸在他手中翻飞自如。不仅如此,他还能准确地把符纸贴到八卦图上他想要的位置。

起初,屋子里只有王瞎子口念咒语的声音,就像他一个人在自说自话。可不知何时起,马涛突然觉得屋子里多了股力量,正在与王瞎子抗衡。

表现最明显的是太岁身上那几张符纸,明明没有风,却上下扑扇着,噼啪作响,像是想从上面挣脱开去一般。

再看这王瞎子,早已没了平时的淡定从容。他的五官扭曲着,脸上汗如雨下,马涛在心里为他捏了把汗,生怕他被太岁的力量压制住,晕倒过去。

就在这时,王瞎子突然大喝一声,这声音穿透力极强,马涛感觉自己的胸腔都有了共鸣。

声音落下时,那跳跃的符纸竟突然安静了,像是被驯服了一般。王瞎子突然泄了力气,也不管脏不脏,向后倒去,仰躺在地上。

马涛见了,赶紧过去赌他:“天师,怎么样了?”

王瞎子缓了一会儿才开了口,有气无力地,声音都沙哑了:“不出意外……应该是成了。”

马涛如蒙大赦,整个人长长出了口气,心想看王瞎子这样,自己的钱也不是白花的,他是真出了力。

马涛让刘燕赶紧做饭,留王瞎子吃了顿饭,才把他送了回去。

这一晚,马涛坐在家里,心里有股说不出的轻松。他看着刘燕,难得地有了感觉,把她搂到床边。后者似乎并不乐衷,但马涛没有管她,用手去解刘燕胸前的纽扣。

就在马涛准备扑上去的时候,房外传来张老太的惨叫声。

马涛正在劲头上,不想放弃,可紧接着就传来了小虎的哭声。这下就算马涛不松手,刘燕也必须得起身去看看了。

马涛憋着股气,但也不得不爬下床,赶到房外看看发生了什么。

房间外,张老太整个人靠在墙角,像是经历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情。马涛顺着他的目光所及望去,看到了那诡异的一幕。

桌子上,放着一碗热水,碗边缘洒出来不少,剩下的还在里面。而在那水面之上,有光。那光,是火光。

没错,火在水面上烧着。

“我刚才准备吃药,药丸冲到水里,竟然……竟然着火了。”张老太活了六十多年,还从没见过这种事情,“差点就烧到我了。”

小虎也吓得不轻,在一边哭着。

马涛看着那碗上白色的火焰,心里突然有不好的预感。会不会,是它准备要报仇了?

就在这时,马涛背后猛然惊起一身冷汗。

门外,敲门声又起。

10

马涛觉得自己真是到了穷途末路。

家里的庄稼没了,养的牲畜也死了,积蓄都给了王瞎子,接下来,这太岁是不是该要他的命了?今天,要不是他娘年纪大动作慢,没来得及把碗端到面前那水中火就烧起来了,还不知道会发生怎样的惨剧。

马涛失魂落魄地找到王瞎子,把那骇人的火苗讲给了他听。

王瞎子听了,也是一脸震惊。他沉吟许久,才开口对马涛说道:“做法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这太岁的力量不一般,当时我是倾尽全力,伤了元气才占了上风。想不到他竟如此快就恢复过来。”

“就没有其他办法了么?”马涛满脸热切地看向王瞎子。

后者开口道:“之前那一次对局,我和它各自有几斤几两都已经清楚了,硬来是绝对行不通的了……”王瞎子一边想着一边慢慢说道,“那就只能……有了,办法是有的。”

马涛急忙应道:“您说!”

“只是这方法怕是你接受不了。”

“只要能把它送走,什么方法我都愿意。”

“要想解决这事,咱们得先搞清楚这太岁对你家怨气产生的来由。我问你,当时你把这太岁挖出来时是什么场景?”

“场景?”马涛回忆了一番,说道,“在棺材里,他像是长在死人身上一般。”

“那这死人的样貌呢?”王瞎子追问道。

“样貌?”马涛摇摇头,“不记得,谁还刻意去记死人长什么样子?我只记得那人尸体没烂,估计好几百年了,皮肤还好好的。”

王瞎子点点头:“这就够了。你知道这属于啥情况么?”

“啥情况?”

“这太岁并不愿被这凡世干扰,只想长居地下。但又嫌太无聊,就找了个死人陪它。它把那死人的魂魄锁在身上,又靠自己的灵气滋养着,确保那尸体不腐,魂魄不散。几百年来,它就跟那死人作伴。”

听了王瞎子的话,马涛似乎明白了事态的严峻:“就是说,我们破坏了这太岁跟他同伴的平静日子?”

“对。”王瞎子点点头,“所以这太岁离开没多久,那尸体没了庇护,不久便腐烂了。”

“我懂了,可是该怎么赔罪呢?让这太岁消消气,别再找我家麻烦了。”

“办法……是有的。”王瞎子想了想,说道,“既然你们家把这太岁和他同伴拆散了,那你们家就得有个人去跟这太岁作伴。”

“啥?那是死人,我们家的是活人,这怎么个作伴法呀。”

“难就难在这了,你们家得有个人牺牲自己,去陪那太岁。”

“牺牲,死?”马涛有些不可思议。

“对。”偏偏这王瞎子认真地点了点头。

“不能找个其他什么死人么?”

“你觉得呢?”王瞎子反问道,“什么叫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们家自己犯下的事,找别人来解决。你觉得这太岁爷会买你的账么?”

马涛愣愣地点点头,又仿若无意识地摇摇头。现在解决办法是有了,但马涛只觉得自己更加窘迫了。

“其实这也没什么。这太岁是几百几千年甚至几万年前就存在的了,也算得上是古人了。站在古代人的角度想想,找个活人陪葬什么的,也不算太奇怪的事……”王瞎子在一旁试图给马涛做思想工作。

此刻的马涛哪还有心思听王瞎子在这东扯西扯,他早已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中。

都是血肉至亲,不论让谁去死,他心里都不愿意。可如果非要选一个,他脑子里竟蹦出了一个又一个理由来。

马涛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人还真是可怕的动物,心中的邪念就像个圆鼓鼓的牛皮口袋,一旦破了个口子,就再也合不上了,那里面不好的东西通通都会想着法往外钻。

先说这王老太,虽说是自己的亲娘,但年纪大了,以后在家里也只会添麻烦。要是生了什么病,花钱不说,还要耗费精力。

再说这马坤,其实他本就不是自己的亲生弟弟,虽说在家里也算个劳动力,但没少惹麻烦,时不时自己还要给他收拾烂摊子。如果把他除了,自己的生活会不会清静很多?

还有刘燕,这女人干活还说得过去,但这几年对自己越来越冷淡。更关键的是,马涛之前听到风声说刘燕背着他偷人,可惜自己一直还没找到证据……

马涛想着想着,竟真的在自己的亲人中斟酌起死亡人选来。他的理智告诉自己不可以这样,可他越是这样想,那选人的念头就越强烈。

马涛感觉自己的头很疼,像要被撕裂一般的疼。

他到底该不该这样做?

如果真的要做,该选谁呢?

11

这天夜里,马涛看着夜色中睡在自己身边的刘燕,心里想着对不起。

他决定牺牲刘燕。

张老太是自己的亲娘,他不可能牺牲自己的亲妈去保另外两个没血缘关系的人。至于这刘燕和马坤,有句话说得好,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马坤毕竟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死了就少了个兄弟。而老婆,他马涛年富力强,可以再找一个。

其实相比较人选而言,更让马涛为难的是怎么去杀人。

按照王瞎子的说法,挖出来那干尸是完整的,那他还回去的人也要是完整的。也就是说,刀砍斧劈之类的是不行的,会破坏尸体。最好也不要用勒死之类的方法,留下痕迹也不好看。

思来想去,马涛能想到的方法,只有毒杀。下毒自然容易,难的是人死后如何把嫌疑撇干净。马涛想了想,决定委屈一下他的弟弟。

他让马坤去买包老鼠药,就说是自己老鼠太多,要灭灭鼠。他的傻弟弟从小就听他的,自然会照办。

接着,他会让马坤晚饭前去把粥盛好。马家吃饭,饭桌上的位置都是固定的。马涛会在刘燕面前那碗粥里下药。自始至终,他都不会碰那粥碗,留下的,只有刘燕和马坤的指纹。

刘燕死后,马涛会做出万分悲痛的样子,哪有人会怀疑是他呢?与此同时,他会极力把嫌疑引向马家之外的人。但农村没有监控,也没有目击者,这案子最终很可能会以悬案草草了结。

如果警察实在是要调查,药是马坤买的,有毒的碗上留下的,也是马坤的指纹。

马涛在心里安慰自己他也是走投无路,如果马坤和刘燕非要怪他,那也没有办法。

一切都很顺利。

刘燕坐在饭桌前,马涛的心跳突然有些加速。

“怎么了?”刘燕看向马涛,“你脸色不太好。”

“我?”马涛努力挤出一个笑,“没有啊。”

“估计是最近心事太多了。”刘燕说着,继续夹菜吃起来。

“嗯。”马涛弟弟应了声,接着吃饭,眼角的余光却一直盯在刘燕身上。

奇怪的是,刘燕今晚一直吃菜,就是不喝粥。

张老太吃完,先下了桌,马坤眼瞅着也快吃好了。马涛有些着急了,他喝了口粥,装作无意地自言自语般说道:“今天这粥煮得不错。”

刘燕点点头,继续吃菜。

“燕子,你咋光吃菜,粥都快凉了。”又过了一会儿,马涛实在憋不住了,对刘燕说道。

“马涛,有些事,你做了就不能反悔了。”刘燕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没来由的话。

“什么?”马涛吓了一跳。

刘燕盯着他,那目光像是把他给看穿了:“没什么。”

马涛努力使自己保持平静,又喝了口粥:“没什么就吃饭呀,你看我干嘛?”

“好。”刘燕点点头,端起碗。

马涛看着刘燕的喉咙上下伸缩了两下,那粥进到了她的肚子里。

这一瞬间,马涛说不出自己该不该高兴。

接下来的饭,马涛吃得索然无味。刘燕像是没事一般,又吃了不少。等所有人都吃完了,她站起身,开始收拾碗筷。

马涛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药效发作的时候,刘燕怎么跟没事人一样?

“别看了,老鼠药我没吃。”刘燕冷不丁冒出来这么一句。

“什么?”马涛心中一凛。

“我说了,有些事你做了,就没办法反悔了。”

马涛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他站起身:“你什么意思!”

“你看看这桌子。”

“桌子?”马涛虽然不解,但还是照做了。

起初,马涛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但刘燕不可能无缘无故叫他这样。马涛反复看着桌子,突然发现了什么。

意识到问题所在的刹那,马涛感到如同有一万只虫子爬上了他的后背。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冷汗就浸湿了他的后背。

12

马涛家这张饭桌是他爹在世的时候找木匠打的,已经用了很多年了。这是一张四方桌,桌面上透着木头的纹路。吃饭的时候,马家四个人正好一人坐一边。

马涛发现的问题,就是桌面的纹路方向变了。木头的纹路不会改变,所以说一定有人把桌子的方向换了。

四个人一人面前一碗粥,按照纹路改变的方向看,桌子被人顺时针转了九十度,就是说那碗有毒的粥……

“转向了自己……”马涛内心颤抖地对自己说出心中的推测。

“你是怎么知道的?”马涛再看此刻的刘燕,那眼神中竟多出了几分阴暗。

“从一开始,你就被骗了。”刘燕说着,喊了句,“出来吧。”

很快,马坤走了进来:“哥,想不到吧。”马坤脸上竟然带着笑意。

“你……”马涛感到不可思议。

“对,我就是传说中给你戴绿帽子那个。”马坤点点头。

“你俩合伙骗我!”

“对,但更准确地说,是我们三个,还有王瞎子。”

“到底怎么回事?”

“一切奇怪的事情都是假的。”马坤勾起嘴角,“麦子是我拔的,鸡鸭是我杀的,你扔了却又出现的太岁是我抱回来的。”

“那敲门声呢?”马涛感到不可思议。

“这些都是王瞎子教的骗人的把戏。在家里房梁上涂上鸡血,蝙蝠就会往上飞,撞到上面就像是敲门声。还有那水中的火苗,那是因为我把药丸换成了钠,妈眼神不好,看不出来。钠放在水里,起了化学反应,就着自燃了。”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样?”马涛不相信,自己竟然从一开始就落入了陷阱。

“还不是和你一样,因为贪婪。”马坤打量着马涛,“我和燕子的事迟早要败露,我可不想身败名裂。你自己想想你从小到大对我如何,所以别怪我下手狠。”

“王瞎子呢?他怎么会帮你们?”

“那天太岁挖出来的时候他就在场,看出来是太岁而不是灵芝。他没有告诉你,太岁比灵芝更值钱。所以他就来找到我,说要做个交易。他帮我名正言顺娶到燕子,还能让我得到你全部积蓄。而他,只想要这太岁。”

马涛明白过来,原来一切都不是巧合。王瞎子为什么刚好要五万,跟他全部的积蓄数目相当,是因为马坤告诉他的。马坤又怎么会想出找人装文物局的人拿回灵芝,是王瞎子教他的。得手后,他一直被蒙在鼓里,担心受怕了这么多日子,还用完了所有的钱。不出意料,等会儿马坤和刘燕就会用这太岁去找王瞎子换他的积蓄。

马涛感到怒火在心中燃起,他准备冲到灶台边拿起菜刀,他要亲手宰了这对狗男女。可他的肚子突然剧痛无比,他的身体开始绵软无力。

马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倒了下去。

他的意识开始涣散,耳边传来了刘燕惊恐地叫声:“涛,你怎么了?别吓我,老公!”

还有那马坤的声音:“快来人!快来救救我大哥!”

“真他妈虚伪……”

这是死前,马涛心里最后的想法。

13

马涛死了,被送去医院的时候已经晚了,抢救了几轮也没把他捞回来。

这事在官家屯被议论了好一阵子。关于马涛的死因,村民们质疑颇多。好端端的人,怎么会把老鼠药吃进肚子呢?

不过猜测归猜测,马家的事终究成了过往云烟。都是市井小民,自己家的温饱都不够操心的,哪有那么多精力去管别人家的事。

最悲痛的还是要数张老太,白发人送黑发人,伤心过度,直接住进了医院。

马坤照料了好几天,张老太的情况终于有所好转,他才得空回了趟家。马涛死后,他终于有机会跟刘燕共处一室。

“征地的钱还没到手呢。”刘燕提醒道,“要是被老太太发现了,咱俩一分钱也拿不着。”

马坤一听,就算不乐意,但还是点了点头。既然说到了正事,他也有一件要和刘燕商量。

“我和你说个东西。”

“啥事?”

“这几天忙着给我哥下葬,还没来得及给王瞎子会面,过两天该去找他了。”

“嗯,小心点就是了。”这事刘燕心里清楚,他们要拿这太岁去换那五万块钱。

“但你想过没,王瞎子为啥肯费这么大力气帮咱们。”

“为啥?”

“因为这太岁的价值,一定远远大过这五万块钱。”

“你的意思是?”刘燕看向马涛。

“咱先去跟他交易,等拿到了那五万块钱,再……”马坤说着,把手掌横放在喉咙前,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这……”刘燕吃了一惊,“这太冒险了吧。”

“都杀了一个马涛了,一不做二不休。”马坤非但不紧张,还笑了笑。

“这王瞎子可不好对付,咱们得小心点。”刘燕提醒道。

“无非就是江湖骗子而已。”马坤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家那块住得偏,又没亲人,咱们和他约个太阳落山的时候见面,悄悄把他做了再丢到山沟沟里,野兽把尸体吃了,谁也发现不了。”

“真的……真可以?”刘燕还是有些不放心。

“相信我,没问题!”马坤拍拍胸脯保证道。

两天后,马坤和刘燕带着太岁去了王瞎子的住处。两个人一路上借着夜色小心翼翼地,没被任何人看见。

进了门,王瞎子仔细把太岁检查了一遍。检查无误后,他取出来一个布袋子。

此刻的刘燕有些紧张,距离她和马坤定好的动手时间就快到了。等会儿马坤把钱接过来,确认钱没问题后,马坤会咳嗽一声,刘燕就先扑过去吸引王瞎子注意力,另一边的马坤就取出怀里的匕首,取了王瞎子的性命。

以前刘燕都不知道,原来五万块钱有这么多,一万块一沓,厚厚的五沓。马坤点钱的声音就像钟表跳动的秒针,一声一声让她心焦。

还剩最后一沓钱了,刘燕手心早就被汗水浸湿,只感觉时间过得真慢。

她盯着那一张接着一张被翻过去的钞票,眼睛都花了,就在她一晃神的瞬间,咳嗽声响起来了。

刘燕后知后觉地看向王瞎子,惊讶地发现后者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她蓄力,准备扑过去,却感到后背一阵冰凉。

冰凉的触感过后是一阵湿热的感觉,而后才是剧烈的疼痛。刘燕回过头,看见那刀子没进了她的肉里,插得可真深。而马坤,此刻正握着那刀柄。

“你……”刘燕五官扭曲着。

“哼。”马坤冷哼了一声,“臭婆娘,你还真以为老子会一直跟你好?你能背叛我哥,改天就能背叛我。”

刘燕明白过来,可这时候似乎说什么都晚了:“小人!”

“彼此彼此,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马坤得意地笑了笑,“那征地补偿款还得分一半给我哥,他死了,就由你来继承。没办法,我只能杀了你。再等老太太死了,全部家产就是我的了。”

原来,马坤早就和王瞎子商量好了,在这场游戏中,刘燕从来就没被算进过受益者当中。

刘燕有些后悔,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当初为什么非要干什么红杏出墙的勾当?干了也就干了,为什么不懂得见好就收,还想着谋财害命?

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刘燕闭上眼睛,临死前她不想再看那两个男人嘲讽的表情,这让她感到屈辱。

“合作愉快。”王瞎子看着马坤,“你比你哥哥狠多了。”

“你也是,心狠手辣。”

马坤说完,两个人会心一笑。

“还是你要狠些。”王瞎子接着说道,“当初为了太岁,竟然能对村长下如此狠手。”

“我?”马坤露出惊诧的表情,“我可没有啊,我一直以为是你干的。”

“别开玩笑了。”

“真的。”马坤一脸的认真,“我以为你怕我和我哥想到办法前村长就把太岁卖了,所以你就把他杀了。”

“我真的没有!”这时候,王瞎子意识到了问题所在,“难道不是你杀的?我以为是你怕村长提前把太岁处理掉,就下了杀手。”

两个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清楚这中间哪一步出了问题。难道说,还有人为了能让他们发财,帮他们杀人?

这时,两个人突然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王瞎子转过头,看见了他打死也难以相信的一幕。

太岁动了,就跟长腿了似的,向他和马坤挪过来。两个人想跑,身体却突然动弹不得。

那太岁长出了触角,延伸到两人胸前。两个人还来不及惊恐,就感到胸前一阵冷风。

他们的胸口被掏空了,心脏进了太岁的肚子。

王瞎子倒了下去,刘燕的眼睛还没合上,和他面对面,直直地瞪着他。

这下子,王瞎子明白凶手是谁了。原来,那些关于凶太岁的传说都是真的。

可一切都已经晚了。

14

官家屯的惨案轰动一时,县局甚至成立了专案组,可到头来,没找到任何可疑之人。

从头到尾,一共五人,死得不明不白。

这凶太岁好噬人心中恶念,当一个人的私欲开始膨胀之时,便是他动手之日。

马家人只剩下了张老太和小虎,王瞎子也一命呜呼,这凶太岁却留在了世间。

谁,会是下一个呢?(作品名:《太岁》,作者:君安在 。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点击屏幕右上【关注】按钮,第一时间向你推荐故事精彩后续。

原地址:https://www.9qiming.com/qm/5077.html
点击阅读全文
版权声明

本文仅代表作者观点,不代表本站立场。
本文系作者授权发表,未经许可,不得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