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八字起名正文

故事:多日大雨后,小伙瞧眼村外百年巨石,忙劝村民“赶紧搬家”

故事:多日大雨后,小伙瞧眼村外百年巨石,忙劝村民“赶紧搬家”

本故事已由作者:清雪初岚,授权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发布,旗下关联账号“深夜奇谭”获得合法转授权发布,侵权必究。

1

阴雨绵绵多日,乐安镇外的永定河水位暴涨,昏黄的河水翻滚着浊浪,不停地拍打着河堤,看得人心惊胆战,要知道一旦河水决堤,瞬间便会把这个小镇淹没。

镇子里的人却不是很担心,因为据镇上的老人讲,这种情况曾经发生过很多次,但每次都是有惊无险,河水再凶猛,都不会冲垮最后一道防线。

只因那河边有一座镇水石犀特别的灵验,传说永定河以前叫做无定河,经常泛滥决口,危害百姓无数。

后来便有一位高人从天而降,指点大家治理河道,并放置了这座镇水兽在此,从那以后,这条河便乖乖成了“永定河”,再没有作过乱。

“师父,你说那什么镇河石犀真的这么管用?”长青偷偷在无常道人耳边说道。

老道喝了一口酒,挠挠头道:“那可说不准。”

他们师徒路过乐安镇,被这天气一时困住,闲来无事就在茶楼听说书,如今台上说书先生讲的,便是这镇河石犀的故事。

就在长青和老道说话的工夫,说书先生话锋一转,又道:“……诸位,您是不是觉得有了这镇河石犀,咱们就高枕无忧了?

那您可就错了,当年那位高人飘然而去之前,曾留下一句话,说是如果有一天看到石犀流泪,那就代表河水镇压不住了,大家要赶快搬走。”

台下有人起哄:“石头怎么可能会流泪?完全就是无稽之谈,这老掉牙的故事不讲也罢,换一个来听听!”

这说书先生看上去年岁不大,相貌儒雅,闻言只微微一笑,没有与他辩驳,而是合了折扇,就此散场不说了。

茶客们都觉得扫兴,嘘声四起,说书先生也不管,收拾了东西便要走,经过无常道人师徒那一桌时,他忽然停下,带着探究的意味打量两人。

老道淡淡扫了他一眼,说书先生不自觉浑身一凛,拱手道:“在下白梦溪,敢问道长尊号?”

无常道人回了一礼并自报家门,然后说道:“先生可是有事?不妨坐下来说。”

白梦溪也就没有客气,喊来小二加了一壶上好的龙井茶,坐下与无常道人攀谈起来。

“不知无常道长来此地有何贵干?如果没什么要紧事,在下奉劝道长还是不要久留的好。”寒暄了几句,白梦溪便直言不讳地说道。

“哦?这是为何?”

白梦溪压低声音道:“实不相瞒,此处气数将尽,就算那镇河石犀也怕是压不住了,到时候这整个镇子的人都得喂了鱼。”

一旁的长青“噗嗤”一声乐了,“你到底是说书先生还是算命先生,竟然还能看出气数?”

无常道人倒是又多看了白梦溪一眼,不动声色道:“先生如有预知之能,为何单单要对贫道师徒说呢?”

白梦溪叹道:“世人愚昧,只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我就算对他们示警,他们也只会认为我是在危言耸听,恐怕无一人信我,我又何必自找苦吃。

但道长你就不一样了,我这双眼睛还是能窥到一点东西的……”

长青正想问问他看出什么了,便听到门外传来一阵骚动,隐约传来打骂之声。

2

人们都喜欢看热闹,即便外面还下着雨,也不耽误门口迅速聚起一堆人,长青三两下扒开人群,一眼便看到地上的泥水里滚着一名少年,身边有几名大汉,正气势汹汹地对他又踢又踹。

那少年身材瘦小,衣衫褴褛,此时被人团团围住,毫无还手之力,唯有抱着头缩成一团,一声不吭地挨揍。

“师父,咱管不管?照他们这样打下去,这小子非被打死不可。”长青面上露出一丝不忍。

无常道人点点头,“去吧,问问怎么回事。”

长青领命,冒着雨上前与打人者交涉,也不知他说了些什么,那些人竟真的停止了殴打,不甘不愿地对着长青拱了下手,放过了那个少年,回旁边的酒楼去了。

长青把半死不活的少年拖到檐下,看热闹的人立马散了大半,还有人不满道:“你把这臭要饭的放这里,万一死了多晦气。”

长青懒得废话,直接一掌拍裂了青石砌成的石阶,让剩下的人都闭上嘴,远远躲开了去。

“为什么要打他?”老道蹲下身,查看了下少年的伤势,发现他皮外伤虽然严重,倒是没伤到根骨。

长青撇撇嘴道:“说是他偷东西,要知道他是个小贼,我才不救他呢。”

刚才他为了省点麻烦,借用了一下“四海帮”的名头,虽然帮主贾富贵当初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填大坑的苦力,但实际上一般的地痞流氓还真不敢惹,用来震慑这些小鱼小虾的还挺好用。

“我……我没有!”原本半昏迷的少年听到长青的话猛然弹起,却因扯动了身上的伤,痛得一阵龇牙咧嘴。

“我就是想找点吃的……这个鸡腿明明是他们掉地上的……”少年摸着被打肿的嘴角,脸上露出一抹难堪。

长青这才注意到少年另一个手里,一直紧紧攥着一只鸡腿,刚才大概是护在怀里,如今经过一番折腾,已经被压得不像样儿了,还沾上了泥巴。

他沉默了一会儿,一言不发地去了酒楼,只听里面一阵鸡飞狗跳之后,长青头发丝儿都没乱一根地出来了,手里拎着一整只烧鸡,递给少年道:“拿去吃吧。”

少年惊疑不定地看看他,又看看那个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烧鸡,喉结不由自主地动了一下。

“放心,是我买的,只不过顺便揍了看不顺眼的人,喏,快拿着。”长青又将烧鸡往前递了递。

少年靠着墙站起来,颤抖着两手接过,他抿着唇,半晌才对长青深深鞠了一个躬,低声道谢之后,转身一拐一拐地消失在雨中。

从头到尾,无常道人只是在旁边看着,没有干涉半点徒弟的举动,带长青出来就是为了磨练他,不仅为了提高他的能力,同时也要让他亲自见一见众生百态,感悟道心。

“公子倒是心善之人,在下还是要奉劝二位一句,早日离开为好。”被师徒俩遗忘在一旁的白梦溪忽然开口道。

长青皱眉道:“你怎么还没走?唠唠叨叨的烦死了,师父,我们走。”

老道难得好脾气,笑呵呵应了一声,又对白梦溪礼貌性地表示了一下歉意,便走到徒弟撑好的伞下,两人一同离开了。

3

永定河里大水滔滔,都快要将石桥的孔洞淹没了,路上并没有什么行人,风雨中却有一把油纸伞稳如泰山,缓缓移动到了石桥边上。

长青探头望了一眼奔腾咆哮的河水,对无常道人担忧道:“师父,如果那家伙说的是真的,那我们该怎么办?”

老道捋着胡子道:“不急,再看看。”

“看什么?”长青不明白。

无常道人四处望了望,提步向着一个方向走去,“自然是看看所谓的镇河石犀有什么玄虚。”

长青急忙跟上,这河边杂草丛生,足有半人多高,隐约可见草丛中有一个石像,上面长满了青苔,看样子有很久没人打理了。

两人拨开杂草,只见一座青石雕刻而成的犀牛呈现在眼前,它默默蹲伏在雨中,犀角正对着奔流不息的永定河,背上篆刻着四个大字——“灵犀镇河”。

此处无人,长青干脆收了伞,给自己和师父施了个“避雨术”,然后绕着那镇河石犀走了一圈。

“啧,师父,看起来这就是一个普通石头啊,感觉不到丝毫的法力波动,怎么可能有镇河之力呢?想必是以讹传讹,把这石犀给神化了。”

长青都能看出来,老道自然也能看出来,不过他没有立刻下结论,而是仔细将附近的地势环境观察了一遍。

最后目光又回到了这个不起眼的石犀身上,沉声道:“不对,这石犀的位置看似随意,实则巧妙,不应该只是个摆设。”

接着他便给两眼茫然的徒弟详解了一番,原来这河流水脉犹如龙蛇游走,有的温顺有的狂躁。

比如说这永定河,之前之所以叫做无定河,想必便是因为流经的地势险峻,导致河水冲势较猛,横冲直撞,也就造成了水灾频发。

说书先生口中的那位高人,不仅带人修整了河道,还设了这镇水石犀来压住这条河的“腰眼”,都说万物有灵,河流亦如此,所谓“腰眼”,便是河灵的薄弱之处,等同于蛇之七寸。

只不过这镇水石兽不知为何失去了效力,如此看来,白梦溪说得没有错,永定河这次恐怕是镇压不住,要狂性大发了。

长青凑到石犀跟前,瞪大眼睛嘀咕道:“不是说石犀流泪才会发水么?可即便天在下雨,它这眼窝也是干的,有意思。”

他话音刚落,忽然看到那双犀牛眼中涌出两滴晶莹的泪珠,长青吓一跳,揉了揉眼睛再看,那两滴泪又消失了,就好像刚才是他一时看花了眼。

“师父师父,你刚才看到了吗?”长青瞠目结舌,推推无常道人说道。

“什么啊?”老道刚要喝口酒,被徒弟一推,差点把酒洒了。

长青指着石犀磕磕巴巴道:“它它……它刚才流泪了……”

看到无常道人皱眉,他急忙又道:“是真的!然后又不见了。”

老道拍拍徒弟,“急什么,为师又不是不相信你,走吧,回去找那个白梦溪,他肯定还隐瞒了什么。”

4

就在老道师徒前去查看镇水石犀的时候,那个挨了打的少年冒着雨,艰难地走回了城南的一座破庙。

这座“河神庙”原本香火鼎盛,后来因为永定河变得风平浪静,反而没人来拜了,长时间的安逸日子已经人们忘记了什么是敬畏。

破庙里四处漏风,屋顶塌了大半,到处漏雨,连乞丐都不愿意呆的地方,却是这名叫做“齐杰”的少年容身之处。

他全身湿透,一瘸一拐地走进破庙,用欣喜的语气唤道:“玲儿,你看我给你带回来什么了?”

角落里的稻草堆动了动,一个面黄肌瘦的小女孩露出了小脑袋,她静静地望向齐杰,嘴角恍惚有一丝笑意,却没有说话。

“是烧鸡,你闻闻,香不香?”齐杰小心翼翼将捂在胸前的油纸包打开,露出了里面还温热的食物,并献宝似的捧到小女孩面前。

玲儿摇摇头,目光露出了不赞同,她知道齐杰身无分文,是不可能买得起这个烧鸡的。

齐杰忙道:“不是偷来的,是一位好心人送的,真的,我发誓!”

玲儿叹了口气,对着他比划了两下,原来她是个哑巴,不会说话,不过齐杰能看懂他的意思。

“我说过不会丢下你的,我们一定能活下去,等雨停了我就去码头找工作,来,吃个鸡腿。”齐杰说着便把肥嫩可口的鸡腿掰下一个来,递给玲儿。

玲儿没有接,她发现了齐杰身上的伤,着急地用小手想摸又不敢摸,目光充满担忧。

齐杰扯着青肿的嘴角,露出一个不在乎的笑容,“我没事,你吃。”

玲儿怔怔地看着他,眼睛里浮起一层水光,但她很快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接过鸡腿慢慢地吃起来。

她和齐杰都是这个镇上不受欢迎的人,她生下来便不会哭,长到五六岁也不会说话,被镇子里的人认为是不详之人。

父母本就嫌弃她是个女孩,想把她扔河里算了,偏偏她命大,扔水里也没淹死,反倒是她的父母不小心滑进河中淹死了。

即便是父母双亡,玲儿也没掉一滴眼泪,甚至连一个悲伤的表情都没有,人们都说她是冤鬼转世,向双亲索命来了,从此对她又是厌恶又是惧怕,纷纷敬而远之。

没人想到她一个幼小的孩子,根本没有存活能力,她差点饿死在家徒四壁的破房子里,还是齐杰碰巧闯进来,给了她半张饼,她才活了下来。

而齐杰呢,自幼也是个孤儿,被一个老乞丐捡了去,却教他偷东西,他不肯就会挨打,可偷东西被人抓住还是会挨打,所以他就是挨着打,在白眼和唾弃中长大的。

他偷来的东西都被老乞丐拿了去,自己却是饥一顿饱一顿,那天是因为行窃被人追赶,他才慌不择路,躲进了玲儿家中。

当他看到那个饿得奄奄一息的孩子,感到十分震惊,他想不明白那些大人为何这么狠心,竟夺去一个孤儿的家产,然后放任她自生自灭。

齐杰在玲儿身上仿佛看到了当初无依无靠的自己,因此他不能不管她,而玲儿又懂事得让人心疼,他后来真是把她当做亲妹妹在照顾,那个时候老乞丐已经死了,他本来已经自由了,可因为玲儿他又留了下来。

虽然他也是身处黑暗,却尽自己的力量想要给这个小女孩带来一丝光亮。

玲儿不希望他继续偷东西,但饿得实在没饭吃的时候,她也会默许齐杰的行为,毕竟还是活下去最重要,她心里明白,到底是她拖累了这个少年。

5

雨淅淅沥沥地又下了一夜,黎明时分渐渐停了,长青一大早便被街上的喧哗吵醒,他和师父昨日折回来找白梦溪,那人却突然没了踪迹,遍寻不到,而当时天色已晚,师徒俩就先回客栈休息了。

长青打开窗户,看到外面一片慌乱,议论声东一句西一句地传过来,他凝神倾听了一会儿,捕捉到了引起镇上居民恐慌的原因。

说是昨天说书先生在茶楼说的话,有年清小伙听进了心,夜里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老琢磨着那石犀到底会不会流泪,乐安镇又会不会遭逢大难,于是天不亮就跑去村外去想看一看。

谁知道这一看吓得不轻,原来那镇河石犀竟然真的流出了眼泪,还是殷红的泪,在石犀的脸上滚出了两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而那永定河仿佛要应验这个传说,水涛拍岸发出阵阵轰鸣,把小伙的腿都吓软了,连滚带爬地跑回来一嚷嚷,劝村民们赶紧搬家。 多日大雨后,小伙瞧眼村外百年巨石,忙劝村民“赶紧搬家”

大家便都知道了,有胆子大的亲自去瞧了瞧,回来脸色都不对了,因为河堤确实已经有了崩塌的预兆。

这下顿时人心惶惶,有人主张立马撤离,不管怎样,保住小命要紧,可大多数人都不愿意离开故土,觉得这么多年都没事,这次也一定会没事。

至于石犀眼中的血泪,怕不是有人故意恶作剧,还有人临时抱佛脚,想要去河神庙烧烧香,可去了才发现那里连河神像都没了……

长青赶紧去找师父,无常道人早已穿戴整齐,应该是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看到徒弟进来,只说了一句:“走吧,去看看。”

两人匆匆穿过街道,直奔城外,在路上看到有许多人向另外一个方向涌去,也没太在意。

镇河石犀附近多了不少人在围观,师徒俩好容易挤进去,一看到石犀眼下的“血泪”,不由得一齐皱了眉头。

长青还凑近用指头蹭了点闻了闻,低声道:“鸡血而已,看来是有人故意滴上去的,就是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老道思索片刻,心中隐隐觉得这一切像是一个局,但他缺少关键的那一根线头,所以一时也理不出头绪。

这时有人跑过来喊道:“快去看啊,抓住那个招来灾祸的人了,据说只要杀了那个人,河神就会息怒,大家就能平安啦!”

人们一听,“轰”地一窝蜂似的又往城里跑,老道师徒被迫裹挟着,随着人流一起到了一座破庙前。

庙前的空地上已经临时搭了一个木台,四周堆满了柴火,还不断有人抱新的过来。

而被绑在台上的竟是一名少年和一名女童,两人紧紧靠在一起,少年眼神惊恐,但一直在安慰女童,而女童则面无表情,静静地望着台下的人们。

在这种情形下,她的眼神平静得让人心悸,不知道谁带头扔了一块石头,叫道:“你这个怪物,去死吧!”

其他人纷纷效仿,突如其来的灾难恐慌让他们措手不及,还有莫名的愤怒,只想找到一个可以发泄的对象。

雨点般的石头落到两个可怜的孩子身上,齐杰咬着牙,尽量为玲儿遮挡伤害,他不知道镇上的人发什么疯。

他们不过是住在这个破庙里,这里明明早就被人遗忘了,怎么一夜之间,就成了他们亵渎了神灵,惹怒了河神?

长青认出了那个少年,惊讶道:“师父,这些人都疯了吗?眼看就要没命了,不想着怎么逃命,为难两个孩子做什么?不行,我得去救他们。”

老道盯着台上的那个女童,拉住了长青,“别动,为师好像明白了。”

“啊?”长青一脸茫然。

老道这次没给他解释,而是示意道:“听师父的,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也不要管,看着就行了。”

长青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6

“大家静一静。”场上正一片混乱的时候,一个不大不小的声音响了起来,将所有嘈杂都压了下去。

一个面相儒雅,穿着白衣的男子慢慢走到台前,手中还握着一把折扇,看上去就像他平时在茶楼登台说书那般从容不迫。

“是白先生,就是他卜算出‘灾星’的位置的。”

“白先生还会卜卦?”

“这你都不知道?他很厉害的,说书先生不过是他的身份之一。”

“对啊,据说现在也就白先生能救我们了……”

台下的人们议论纷纷,看向白梦溪的目光渐渐充满了崇拜和狂热。

白梦溪微微一笑,“大家不必害怕,石犀血泪不过是神灵预警,只需将引起神怒者诛之,永定河便会恢复原样,永远不会泛滥。”

很多人闻言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庆幸之色,振臂齐呼道:“烧死他们!烧死他们!”

白梦溪便在这亢奋的呼声中转过身,望着木台上的少年道:“她是‘灾星’,你是无辜的,你可以走了。”

他挥挥手,便有人上前为齐杰松绑,齐杰却不领情,双手得到自由后立刻抱住玲儿不松手。

“你们一定是搞错了,玲儿她不是!她已经够可怜了,求求你们放过她吧!”齐杰拼命磕头。

一直表现得很冷静的玲儿试图阻止齐杰,对他一个劲儿摇头,示意他快走,齐杰不肯,依旧在苦苦哀求。

“不要再耽误时间了……”有人冲上去拉扯齐杰,有人拿来火把,准备点火。

齐杰说什么都不肯松开玲儿,那些人急红了眼,对他下手越来越重,齐杰本来身上就带着伤,加上长期挨饿,哪里禁得住这顿毒打,不一会儿他就没了声息,竟被疯狂的人们活活打死了。

死去的少年还紧紧拽着玲儿的衣服,被人粗鲁地扯开,此时这些镇民们已经失去了理智,只想快点烧死“灾星”,换回之前的平静生活。

玲儿呆呆地看着齐杰被丢到一边的空地上,眼睛紧闭着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他全身都是伤,到处脏兮兮的,如同一件没人要的垃圾。

火堆被点燃,熊熊火光中,突然一声凄厉的嘶吼响起,差点撕破所有人的耳膜,人们受到了惊吓,捂着耳朵四下寻找,却看到了终身难忘的一幕。

——那个总是不哭不笑,也不会说话的小女孩,不知怎么挣脱了绳索,站在大火中拼尽全力大声嘶吼着,干涸的眼睛里有晶莹的泪珠凝聚,然后滚落。

那滴眼泪落地的时候,暴雨毫无预兆地来临,瞬间浇灭了火焰,在场的人不管是声音还是表情,都被淹没在这场暴雨里。

接着城外传来巨大的声响,永定河终于撑不住决堤了,洪水滚滚而至,乐安镇转眼便成了一片汪洋。

7

无常道人师徒安然无恙地坐在一块浮木上,看着四周在水中挣扎的人们,反常地没有出手相救。

长青悄悄捅了捅师父,道:“真的不用救吗?”

“嗯,”老道面色严肃,“快结束了,再等等。”

茫茫水面上,白梦溪一身白衣飘飘临空而立,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不一会儿,水面哗啦一声分开,小女孩托着少年的尸体跃出水面,与白梦溪对峙着。

“你输了。”白梦溪率先开口道,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

玲儿冷冷道:“要你管,快给我救他。”

白梦溪无奈道:“脾气还是这么臭,看来这场磋磨没什么效果啊。”

“少废话,卑鄙的臭老头,若不是你推波助澜,我……”

“你还看不明白吗?!”白梦溪冷下脸喝道,“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别人,你醒醒吧,与命数相抗,你这点道行迟完蛋!”

“我知道了,你吼什么吼!”玲儿凶巴巴地顶回去,可发红的眼眶却出卖了她。

白梦溪看着这个倔强的小丫头,低叹一声,伸手去抚她的发顶,却被玲儿一甩头躲开了。

白梦溪有些尴尬,轻咳一声,转头对看戏良久的老道师徒说道:“感谢二位没有插手,害我还担心了半天。”

无常道人笑了笑道:“是贫道看走眼了,先生是有大神通之人。”

“不敢当不敢当,恐怕道长才是深藏不露。”白梦溪谦逊道。

长青无语地看着这两个人互吹,干脆自己开口问道:“白先生,能否解答一下晚辈的疑惑……眼前这一切难道都是幻境?”

这个推断是长青目前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了。

“不是幻境,”回答的人却是玲儿,她又恢复了之前的冷静模样,面无表情地说道,“这都是真实发生的。”

长青有点傻眼,望向师父道:“不是吧……”

无常道人暼了一眼沉不住气的徒弟,对白梦溪道:“还请先生为小徒解惑。”

白梦溪点点头,没有再多言,而是用双手开始结印,手指挥动间在空中留下一道道轨迹,形成了一个类似于太极阴阳鱼的图案。

他将那个图案缓缓向前一推,四周的景色骤然间一灭再一亮,就像一场梦破碎再次醒来,所有的东西都回到了原点。

8

依旧是阴雨连绵,依旧是那个茶楼,三人围坐在桌子旁边,眼前的龙井茶还在袅袅地冒着热气。

长青噌地一下跳起来,见鬼似的看着白梦溪道:“你做了什么?”

白梦溪耸耸肩膀,“将时间拨回一天前而已。”

“你可以操控时间?”长青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别激动,我这个能力只能在特定范围内,而且要满足一定条件才能施展。”

白梦溪啜了一口热茶,露出了心满意足的表情。

“先生如此煞费苦心,都是为了那个小姑娘?”无常道人端起茶杯,闲聊一般开口。

白梦溪苦笑道:“说出来你们可能不相信,其实……我不过是想收个徒弟而已。”

事情的缘由要从许多年前说起,那时候白梦溪四处云游,行至乐安镇附近,看到无定河泛滥成灾,百姓们苦不堪言,便起了恻隐之心,修整河道并设下一块灵石雕琢而成的镇河兽,可保此地安稳百年。

而那句“石犀流泪”的谶言,其实便是预示着天意不可违背,自古以来,沧海桑田,地势变动,都不是任何人可以抵抗的。

不曾想,待他几百年后再次经过此处,却发现石犀已经化灵,并还在苦苦支撑,与天数相抗,这让他十分惊讶,而且这石犀之灵坚韧不拔,颇具根骨,让白梦溪意外起了收徒之心。

但石犀之灵不肯随他而去,执意要继续自己的镇河职责。

白梦溪苦劝无用,便想出了一个主意,说如果她想继续保护这方水土,那就要经受得住苦难,不管受到怎样的折磨,都不能流泪,否则便会应了那谶言,所有人将葬身鱼腹。

于是石犀之灵化身成了女孩玲儿,被那些被她保护着的人们肆无忌惮地伤害,她都默默忍受,直到遇见了那个傻傻的少年,他带给了她这人世间唯一的温暖,也让她明白了自己的执着有多么可笑。

她不过是区区一个石灵,做不了谁的救世主,她只要能保护好自己在乎的那个人就行了。

幸好一切还来得及,白梦溪持有的法术比较特殊,可以圈定一块范围,将那方天地的时间短暂掌控。

无常道人师徒属于意外闯入,白梦溪察觉后想不动声色劝离他们,怕他们会坏事,还好无常道人看破了玲儿的身份,没有轻举妄动。

尾声

永定河决口前夕,乐安镇的居民都做了一个梦,梦中的情形让他们不寒而栗。

于是第二天纷纷携老扶幼,匆匆忙忙逃难而去,就在他们刚走出不远,大水如梦中一般来临,将他们世世代代生活的家园淹没。

人们失魂落魄的同时,又暗自庆幸至少人都还在,至于家园,换一个地方重新建立就是了,树挪死,人挪活嘛。

玲儿与白梦溪临水而立,远远望着离去的人们,她忽然有些想笑,心中的怨恨一下子散去,其实本来就是她一厢情愿,人家未必就非要留在原地不可。

“师父,我们走吧。”她最后深深看了一眼某个人,扯了扯白梦溪的衣袖说道。

白梦溪被叫得一愣,然后才后知后觉自己现在有徒弟了,顿时笑开了花,“乖徒儿,走。”

远去的人群中,有一个少年茫然回头,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心里空空的,他摸了摸自己胸口,结果被什么硌了一下,摸出来一看却是一颗珠子,晶莹剔透,像是一颗璀璨的眼泪。

另一边,长青有些羡慕地长吁短叹,说看人家师父多宝贝徒弟,自己家师父却对他百般嫌弃,唉,命苦啊。

老道闻言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说道:“主动看中收徒,和被人死乞白赖缠上被迫收徒,能一样吗?说起来,我好像也该找找看,有没有更合适的徒弟才是,何必在你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长青立马不装惨了,一把抱住无常道人的大腿耍赖道:“我不管,师父你这辈子休想摆脱我这棵歪脖子树!”

老道甩了甩腿甩不开,干脆就拖着这个腿部挂件继续向前走了,他还要追查入侵者的踪迹,本来这次他曾觉得白梦溪有嫌疑,结果不是,那就接着找吧。(原标题:《无常道人Ⅱ之灵犀泪》)

点击屏幕右上【关注】按钮,第一时间看精彩故事。

(此处已添加小程序,请到今日头条客户端查看)

原地址:https://9qiming.com/qm/5081.html
点击阅读全文
版权声明

本文仅代表作者观点,不代表本站立场。
本文系作者授权发表,未经许可,不得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