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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世明言:绿了我的兄弟给我做了媒,离了婚的妻子救了我的命(上)

喻世明言:绿了我的兄弟给我做了媒,离了婚的妻子救了我的命(上)

本故事改编自冯梦龙《喻世明言》,作者:寻音向晚

常言道:人在做,天在看,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世界很小,

只要做了亏心事,看戏的老天总会想办法给你来个戏剧性的“回报”。

喻世明言:绿了我的兄弟给我做了媒,离了婚的妻子救了我的命(上)

喜结良缘湖广襄阳府,枣阳县,

蒋家公子成亲了,夫人是当地王公的女儿,

“这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啊”

“可不是嘛,这蒋公子从小跟着他父亲做生意,向来伶俐得很,长得更是玉树临风,这姑娘也是好命。”

“话也不能这么说,谁不知道王公一向生得好女儿,据说这新娘子长得比她两个姐姐还要美,那可是倾国倾城。”

在当地,素来认为女子若是长得不好,就难以夫妻和谐,八成会祸害家里。

蒋父爱子,早为之计深远,在儿子兴哥七八岁时,便定下了王公家与他年纪相仿的小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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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之夜,佳人美酒,一对新人对望间都红了脸。

“三、三巧儿?”蒋兴哥看着新婚妻子,有些紧张有些磕巴,

新娘子排行第三,又恰好出生在七夕乞巧日,因而乳名就唤作“三巧儿”

“嗯”新娘子望着夫君,心中甜意弥散,

淡月笼罩庭院,帐内一片春色,色授魂与,心愉于侧。

次日,二人日上三竿才起床收拾。

兴哥自幼丧母,17岁时父亲因病去世,周年后便迎娶了未婚妻过门,

虽然也是大户人家,但人丁着实单薄,他们二人就是这里唯二的主人,

少年夫妻,无拘无束,两人每天形影不离、如胶似漆。

喻世明言:绿了我的兄弟给我做了媒,离了婚的妻子救了我的命(上)

只是兴哥心中始终记挂着父亲存放在广东的货物财产,

兴哥的母亲罗氏娘家从三代前就在广东跑生意了,蒋父也是如此起的家,

兴哥自9岁起便时常跟着父亲到广东做生意,他头脑聪明伶俐,个性沉稳端庄,在做生意上也颇有天赋,

只是新婚之后,夫妻恩爱甜蜜,始终不舍得离家,偶尔和妻子提起几次,两人相对一番垂泪,事情便不了了之,

如此拖延2年后,兴哥终于下定决心,要出去走一遭,

毕竟物质才是生活的基础,他身为男子汉,总要担起全家的生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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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哥将家里所有的财产交给妻子打理,自己只收拾了简单了行李,

临行前,夫妻依依惜别,

“我此行也是迫不得已,但你放心,一年时间我必定回来,就算事情没办完,我也一定回来看你。”兴哥小心地拭去妻子脸上的泪珠,

三巧儿看着楼前的椿树,“好,我等你,我们约好了,明年这椿树发芽的时候,你就回来。”

“好,我一定回来。你自己在家,尽量少出门,少见外人,外面多得是轻薄浪荡子弟,你这样美丽,别被坏人盯上了”兴哥拉着妻子的手,眼中尽是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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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哥离开了家,虽然他计划得好,但天不遂人愿,

因为在家中安逸许久,平日生活又太过肆意纵情,他的身子本就亏空了,

到了广东又免不了和相熟之人联络起来,迎来送往,期间也免不了吃吃喝喝的,没一刻空闲,加之总念着家中娇妻,心中也有些孤苦,竟是一下病倒了,

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兴哥一病就躺了将近半年,

什么事情也没做成,还搭进去不少医药费,兴哥心中自责,反倒暂时放下了回家的念头,踏踏实实地做起生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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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守空房三巧儿不知丈夫在外的情形,每日只守在家中,当真是做到了“目不窥户,足不下楼”,

一晃数月过去,年关将近,在两个小丫鬟的不住劝解下,三巧儿去了前楼欣赏街坊景象。

蒋家家中是前后相连的两处楼房,里侧是卧房,外侧则是临街,

这还是三巧儿自兴哥离家之后第一次来到前楼。

她隔着纱帘,隐隐看到街上人声熙攘,充满了新年的欢喜气氛,

看着别人家欢欢喜喜地走在街上,自己却独守空房,三巧儿不由感叹,

“这么多人,怎么就没有个算卦先生呢,好歹帮我算算官人什么时候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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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老天听到了她的声音,没几日,丫鬟暖雪下楼时还真听到了有算命的,急急忙忙将人请了回来,

算命的瞎子一番掐算,告诉三巧儿,她的丈夫已经动身,用不了一个月就能到了,

三巧儿听了,喜出望外,连忙重金谢过先生,

她以为自己的盼望终于见到了曙光,却没想到,这一个小小的举动,竟会渐渐影响到自己的整个人生,直至翻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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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三巧儿每日里只是无望地盼着,心思也算安稳,自从听了算命先生的话,就好像进入了倒计时状态,每天都要去前楼张望好几次,

转眼已经是二月,椿树抽了芽,丈夫却音讯全无,三巧儿日日盼着兴哥突然出现,跑得更是频繁。

这一天,她照旧隔着帘子望向街上,竟真的看到一个玉树临风的青年站在对面的汪朝奉的典当铺前,(朝奉:此处指典当铺的伙计)

无论是身形还是穿着,都像极了丈夫蒋兴哥,

三巧儿瞬间心潮澎湃,一下便掀开了帘子看着他,

青年若有所感,也转头望向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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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容颜俊俏,但却陌生,并不是她的丈夫,

三巧儿一时间尴尬得无地自容,又羞又愧,转头便跑了回去,回到房中依旧心慌不已,

而这青年却上了心。

青年名叫陈商,本是徽州人,过来做生意的,这日本来是到典当铺问问家信的消息,没想到却有了这场“艳遇”,

陈商看三巧儿直直盯着他,便以为她对他有意,当时便心旌摇曳,有些按捺不住,

晚上回去后,更是细细思量,他往常觉得自己的妻子平时也是温婉可人,但跟今日看到的倾城容颜比起来,可差太远了。

陈商动起心思,辗转反侧半宿,终于想到了一个可以帮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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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缝插针第二日一大早,陈商赶到了大市街东巷的薛婆家门口,

这薛婆是个走街串巷卖珠宝的,和陈商做过买卖,也算熟识,

薛婆能说会道,惯会把黑的说成白的,而且认识的人极多,她一定有办法。

“谁呀!”听到陈商的敲门声,薛婆一边快速收拾起正在盘点的珠宝,一边问道,

“徽州陈!”

薛婆忙开门将陈商请了进去。

看着桌子上的百两银十两金,薛婆脸上笑得越发灿烂,

只是这要求着实难办,虽说这街坊邻居几乎没有她不认识的,可这蒋家真就是个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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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兴哥为人精明得很,有时候说不准哪儿就招了他的忌讳,薛婆哪敢往前凑,

三巧儿进门之后更是金屋藏娇,虽然是人人称赞的好颜色,可她面都没见过一次,

只是陈商再三恳求,薛婆也就勉为其难地应了他,只说得“放长线钓大鱼”,急不得,

陈商大喜,连连称是。

薛婆眼珠一转,拉过陈商耳语一番,两人定下了第一步计划,

“你按我说的来,掐好时间,千万别自作主张,只要我能踏进蒋家的门,咱这事儿就成了一半了,你直接回去,千万别往我这跑,万一被人发现识破可就彻底没戏了”,

“好嘞好嘞,一切按您说的做”陈商笑成了一朵花,仿佛马上就可以抱到那楼上的美人儿了,

步伐轻快地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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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三巧儿在家中听到外面吵吵嚷嚷,便好奇地走到窗边,撩起帘子一角向外望去,

只见对面典当铺门前围了一圈人,正中是一个卖珠宝的婆子,正与一个青年讨价还价,二人争执不下,

明媚的阳光洒下来,筐中的珠宝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似乎极漂亮,

三巧儿有些动心,命丫鬟将薛婆请进来。

听到丫鬟的传话,陈商面上装作不忿,悻悻而去,却内心窃喜,直接回了家等着好消息,

薛婆这边见了三巧儿,内心直呼天人之姿,难怪让这陈大郎魂牵梦萦的,

面上却一副厚道朴实的模样,与三巧儿寒暄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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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就是街坊邻里,三巧儿看着热情的薛婆也觉得亲切,便问起了刚才的争端,

薛婆叫苦连连,“哪里是我不想卖啊,实在是那人砍价也太狠了,夫人你看看这质地、这做工,这我要给他那个价,回去不得被骂死啊!”

三巧儿不由笑了起来,“那是挺亏的,这些的确是实在货。”

薛婆直夸三巧儿好眼力,她本就舌灿莲花,言谈之间说得三巧儿心花怒放,正想留她喝茶,好好商量下价钱,

薛婆却道自己现在还有急事,“本来想着卖了这些就去办事儿的,白白被那搞价的耽搁许久,生意没做成还误了时间。”

于是把东西留下,约好了一会儿回来,就先行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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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薛婆这一走便是五六天,直到第六天才过来,偏偏当日还下了瓢泼大雨,

薛婆半湿着衣衫,进来就为自己的失约道歉,三巧儿连忙问起她的去向,

“哎,我小女儿刚生了个孩子,那天去看她,顺便小住了几日,今天才回来。”

原来这薛婆家生了4个女儿,小女儿嫁给了北门外的盐店老板做偏房,三巧儿听着有些不忿,

“那老板还是徽州的啊?你家这是女儿多了,都不当回事了呗,本地这么多人,都是一夫一妻的,干嘛要给外乡人做小啊。”

“夫人,这你就不知道了,这外乡人也有外乡人的好,他虽有正妻,但是远在家里,又见不着,我小女儿在这儿天天有人伺候着,过得跟正妻没什么两样,现在还生了儿子,以后地位就更稳啦。”薛婆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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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也是你老人家运气好,女儿嫁的也都好。”

寒暄半晌,两人接着上次谈起价格来,很快也定了,只是三巧儿手头的钱不太够了,剩下一半只能等兴哥回来再付,

薛婆对此也很爽快,“不是也快回了嘛,没事儿,记得银子量足些就行了,不急的。”

两人聊得投契,三巧儿听说薛婆嫌儿子总在家接待客户,吵得厉害,便热情地邀她没事儿多来做客,还特地设宴招待薛婆,

酒足饭饱,宾主尽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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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薛婆没事便上门来,或是还礼,或是询问兴哥什么时候回来付那一半价钱,顺理成章,

时间长了,甚至不需要什么理由了,

她八面玲珑,哄得三巧儿直把她当成了亲人,俨然成了蒋家的贵客,

每每相聚,两人难免谈起自家的情况,三巧儿听着薛婆说她小女儿的事情,也为那人家中的大娘子叹息,一边又庆幸兴哥绝不是那样的花心之人。

只是日子一天又一天,还是没见到丈夫回来,三巧儿心中越发惆怅。

还好有薛婆在,每次她孤苦寂寞,就叫丫鬟去请她来,然后家中就会热热闹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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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薛婆无意中说起自家的小房子,住着实在难受,大夏天的尤其难耐,三巧儿便邀她过来同住,

“您既然喜欢这高楼凉快,不如就在这避暑吧,跟家里说一声,住一夏天就回去。”

薛婆推脱半晌,实在抵不过三巧儿的热情相邀,当天便住了过来。

三巧儿甚至没给她腾出客房,直接在自己卧房设了个榻,两人同住,

薛婆白天依旧是走街串巷地做买卖,晚上便来到蒋家与三巧儿同住,时常给她讲些热闹有趣的事情,

自从薛婆来了,丫鬟也不必在房中守夜了,两人聊起来,简直百无禁忌,

薛婆的存在简直为三巧儿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她甚至时常讲起自己年少和人暗通款曲的故事,三巧儿听得满面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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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婆每日明里暗里地给三巧儿灌输这些故事,也感觉到她的意动,估摸着火候差不多,就联系上了陈商。

时机就定在了七夕之日,

这也无星无月,夜色沉沉,陈商在薛婆的掩护下进了蒋家院中。

这边薛婆与三巧儿吃着酒席,感慨牛郎织女一年得见一面,蒋兴哥这离家一年半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牛郎织女都相会了,妻子还见不到丈夫。

三巧儿望着美酒佳肴,不由黯然神伤,

薛婆连忙道歉,斟酒相劝。

趁着佳节,薛婆也敬了两个丫鬟,祝福她们日后都有个美满的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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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丫鬟酒力比三巧儿和薛婆差远了,几杯下肚就东倒西歪地回去休息了,

薛婆和三巧儿半醉着,更是放开了唠,

说着说着,就谈起了房中事,薛婆提到,她在娘家时,甚至还学着男人,和嫂嫂一起过夜,

三巧儿听得心惊又新奇,

这时,薛婆看到一只飞蛾,便过去扑它,一下子,把灯扑灭了,

于是让三巧儿坐着别动,自己出去取灯,

再回来时,已经跟了个陈商在一旁。

(上文完)

注:图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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