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靠谱的战斗民族 016：中国和俄国，谁教会了谁跳皮筋？

这样一张照片可能会让很多中国的60后和70后倍感亲切。

在物质贫乏的时代，我们没有机会出国旅游，到外地去玩也很难，但有皮筋可跳，孩子们就很快活。因为普及率太高，几乎人人会跳，据说为此还出过笑话——两岸开始三通，有个阿姨过去探亲，闲的没事在院子里教侄孙跳皮筋，居然被个警惕性高的国军邻居当“匪特”举报了。莫名其妙的阿姨问起缘由，对方说听到隔着院墙听到她念密电码——“二八二五六，二八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大人们的思维，在孩子们看来总是奇怪。

不过，当听说俄罗斯的孩子也跳皮筋，老萨还是有点儿懵。向当过老师的蕾娜请教，对方也是大吃一惊，问我你们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个？特别是当我告诉她这个游戏在我国的名字叫“跳猴皮筋”，对中国话也算熟稔的蕾娜竟足足呆了一分钟无法接受——你们中国人为什么跳个绳还要用猴子的筋？中国的猴子很多吗？

猴子表示雨我无瓜。

看来对于其他国家的幼儿游戏，大家都存在认知盲点。经过询问，才发现俄罗斯的孩子们在苏联和后苏联时代也都有跳皮筋的习惯，甚至规则也差不多，都是最后比赛谁能用脚把肩膀高的皮筋勾下来。蕾娜本身也是个高手，被勾起了回忆以后唧唧呱呱地足足说了十几分钟，来追忆她的美好童年还有同学们的精巧技术。

好像战斗民族多会跳皮筋似的。老萨嗤之以鼻——我们中国人跳皮筋可有绝活呢。

今天很多人以为当年风靡一时的跳皮筋只是女生的游戏，但老萨这等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那时候我们男生的皮筋水平也不亚于女生的！

在文体活动匮乏的时代，男生也不得不混在女生群里跳皮筋，而且通常会跳得蛮好——要到初中练劈叉的时候，男生才会在柔韧性上真正败下阵来。

不信战斗民族的男生也会这么灵活的动作。

谁知道晒出照片的瞬间，蕾娜便欢快地惊呼起来。原来，在她的记忆里面，伊尔库茨克共青团员机械学校附属小学也有几个又帅又高的男生，皮筋跳得比女生还好。

瞧女生们司空见惯的目光，就知道在俄罗斯她们也早已习惯男生们混进阶级队伍。

只是，在玩绳子的游戏里，中国人创意极多（毕竟那时候我们穷得连乒乓球拍都买不起），我们还有一样绝活，那是跳绳……

刚想到这里蕾娜便发来了这样的照片，除了狗的品种不一样以外，这情景还真是眼熟。

意料不到，原来苏联时代，小学生也有跳绳比赛，甚至胜出者奖品也是橡皮。当然，拿绳子来玩，我们也还是有绝活的。在中国，我们除了跳猴皮筋，跳绳之外，还有一项举世无双的游戏，那就是跳大绳——往往是一个大操场上十几个班一字排开，一条条大绳如长蛇飞舞，小学生们在其间跳跃如飞，要是谁在中间造成停顿，往往成为鄙夷的对象。老萨？老萨那时候从来不会影响班级成绩，咱只抡绳不跳绳：）

这种比赛今天很多学校还在进行，也算是有传统了。

战斗民族会这个吗？

怎么能不会呢？谁不会跳就交不到朋友呢！

这下子，轮到老萨蒙圈了——怎么我们中国人会的，他们也都会呢？

这大概和两个民族都经历过需要孩子们因陋就简的时代有关——我们是因为普遍的贫困，而苏联则因为对重工业片面的疯狂追求。

苏联的孩子们在画报上都有快乐的童年，他们的托儿所制度也的确比较完善。然而孩子们还是缺少玩具和糖，漂亮裙子不是用来穿的，而是为了来客人准备的。

有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俄罗斯朋友告诉我，那时候大家对有口香糖的小伙伴很羡慕，但只有父母参加对外交流活动时才能得到这样的奢侈品。普通的孩子艳羡之下，便自行寻找代用品来山寨一下时髦的感觉。最后他们认为涂抹房顶后垂下来的沥青是最接近的。“这东西起初嚼起来很硬，但如果慢慢嚼下去，就会变软，有口香糖的感觉了。”这位朋友不无自嘲地说道。

但是，青春总是充满了梦想和躁动，无论在哪个时代，贫穷还是富有都一样。在那个时代我们终于等来了电视，过了一些时光，又开始有了电子游戏机，然后是手机。

蕾娜表示在俄罗斯她们的经历也是一样，而且她思考了一个非常令人费解的问题——当孩子们跑出去跳皮筋的时候，家长认为你们不务正业，好容易有了电视，他们又认为看电视是造成不学无术的洪水猛兽；等电子游戏机出现了，整天打游戏便是颓废的象征；至于手机，更是从小要严格控制……

“家长们是不是都有反智主义倾向，他们似乎认为凡是带给孩子快乐的东西，先进的东西都很可怕。”蕾娜很担心自己将来对孩子也会这样，而我认为那几乎是一定的。

那一刻让我很怀疑她早年是不是担任过大队辅导员一类可怕而理性的角色。

我还有一个很严重的困惑需要和俄罗斯的朋友们商榷和交流，这种事情，如果放到网上甚至可能会引起两国网友的激烈交锋——是中国孩子把跳皮筋传给了俄罗斯的同学，还是俄罗斯孩子反过来教的我们？跳大绳就算了，因为日本的孩子直到今天也在进行这项运动，它的起源应该更为复杂。

谁教谁跳猴皮筋，虽然这是个技术问题，但中俄两国都不乏连猿人都必须起源于自己国家的沙文主义者，闹不好答案会引来某些不明真相群众的自相残杀。这个事儿就先不问蕾娜了，俄罗斯人是典型的战斗民族，民族自豪感超强，要是当了回事不讲理起来岂不是伤了和气？

所以，我转而向北师大教育系的教育史专家耿先生求教——耿老师从大学时代就教过我们，应该不会蒙自己学生。

结果，耿老师轻松地便回答了我的问题——跳皮筋吗？它最初的名字叫“法国跳绳”。

一瞬间，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儿无聊……

青春总值得纪念，还不够吗？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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