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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食哄猴,猴哄乞食”——泉州乞丐怪谈

免费算命 店铺起名 2022-03-13 8 0

做乞食,无大志

缺嘴碗,火烧箸

折拐仔,破加自

咸鲑脯,臭豆豉

钱树摇得起,红旒伞,金交椅!钱树摇得响,剩钱剩银可买田

一摇兴旺,二摇发财

三摇双生贵子,四摇四代两公卿

五摇五男二女,六摇六国苏丞相

七摇七子八婿,八摇八仙朝国老

九摇九尚书,十摇十子十媳妇

——恭喜发财啊!“乞食哄猴,猴哄乞食”——泉州乞丐怪谈

听了以上的泉州乞丐歌,大家是不是对泉州乞丐有印象了,好,小编现在就为大家介绍一下旧社会泉州乞丐的特色。

乞丐来源:乞者求也,讨也,求乞与乞讨,都是指有所欠缺而无力措置者,祈求善心人士赏赐。衣食无着向人乞求分食或赐食,为乞丐也。

乞丐二字常相连但不相等,丐原指惰民,相传其先为宋之罪俘,被列为丐户,待遇不得于民等同,世代专服贱役,不敢齿于平民,这是一种政治处分。至雍正年间才削籍而与平民一样看待,故泉州人不呼“乞丐”而呼其“乞食”,还比较正确,因其出于无可衣食而求乞也,其原因只是穷困。乞食本人及其后代经济与技术若能提高,则可自由参与文武典试,比起娼、优、皂、隶等身份的人的地位高。

乞食各地都有,穷极为糊口计,非乞讨无以维生,所以昔时冬寒被冻馁,而路毙者时有所闻,因此自古政府,即设有救济院一类的机构,其实主要目的也不是救济,主要是把乞丐收容起来,以免破坏市容。

养济院(晋江县)府志载“宋有养济院在府埭北厢,嘉定十一年守真德秀建。安济坊在临漳门外石笋桥南,庆元二年邓驿建,嘉定十一年真德秀修。安乐舍在府城南左厢,绍定二年守真德秀建,后圯,移右北厢西濠之旁。明洪武七年知县张灏建养济院于郡治西北,府志:“进贤堂,明时是救济院,后改为存院以居癞者,而徙养济院于县后设官之屋,今县后院废。清朝仍移建养济院于城北隅盛贤铺,内共房屋一百二十间,收养孤贫,岁给银布。乾隆三年增加口粮,五年收养额外孤贫”。其后救济院制度逐渐松弛,政府金不发,管理员促使残废者自谋生活的,逐渐变质,遂成乞首(称乞食头)。故丐帮帮主原是救济院管理员。

抗战胜利后吴剑青出组救济院,残废者虽免外乞,然商农被派款,非出于乐输,故亦人言啧匕。

“乞食哄猴,猴哄乞食”——泉州乞丐怪谈

泉州乞丐可分为1、本地乞,2、外地乞,二者又各分为入丐籍与不入丐籍者。

本地丐人数最多,因此势力也最大,清末其丐首大本营设在进贤宫,即明代末期的救济院,部分居雷公厅(与进贤宫相距百余步,在现在幼师以西)据府志载:进贤在平水庙附近,因此俗隐语“乞食至平水庙了”隐语是“到本”(营)了。

进贤乞食原只是救济院收容的残废人员,没有管理员,公家按月拨给经费,其后公费无着,管理员便变通办法令残废者出门求乞,所得上缴,衣食仍照样由院供应。后来不知从何处流放一群小数民族,亦拨救济院剩屋居之,这批人多雷姓,是因其祖上犯罪而被定为“丐户”。丐籍比平民低一级,不得和平民通姻,职业亦仅限于猥贱者,如扫除淤秽,清理死畜,以及“调虎”(抱死尸入棺)等,即使他们发了暴财,亦不许纳资为吏,历宋、元、明、清皆如此。至雍正元年,全国丐籍皆予取消,丐户们多迁居他处谋生,余在进贤铺已无几。丐民原供雷公,曾建一庙日雷公厅,后因雷姓多他移,雷公厅也就由非雷姓的乞或脱籍丐插手了。

至于乞食则因肢体残废,不象丐籍之可以脱,故终身是乞食,老乞没故,新乞复入,因此,救济院就被呼为乞食营,世袭罔替。他们也建一座庙,内祀观音,呼曰观音宫,古来乞食头是世袭的,到了辛亥革命后,谅是强者为首,民初有一个乞首常出门贴葫芦单收钱,人呼曰大脚成,未知其姓,这名现老人中都有记起者,掌权很久,既设,继之者名廖炳,任期不长,解放前就去世,据云此二人皆属雷公厅派下。

“乞食哄猴,猴哄乞食”——泉州乞丐怪谈

丐首(丐帮帮主)是世袭的,有妻有妾,生活丰足,故虽名丐首而富于平民,故人都呼其为帮主。亦常有朝歌夜弦,且一杯在手者,年节世事的排场,都超过平民,每逢八月初三进贤普度,便大排筵席、演戏。酬神、吊祭孤魂野鬼。因每一个乞丐总携带一只草袋(呼为“加字”)以便收藏乞得钱物,及些少粮食,为丐者要入丐帮,则应先交一笔入帮费,并当众向帮主宣誓遵守丐帮规章、制度。并将乞讨所得悉数上缴,遇有特殊任务惟帮主之命是从。平日乞讨所得缴交帮主财物,遇到风雨无法行乞时,帮主须维持其生活,且给以集体居住的权利。约定之后,帮主即将红线在其“加字”(草袋)底缘缝上一环,人家一看知他是入了丐籍,不敢随意加以侮辱,倘遇到乞丐违反帮规法纪,应加处分时,亦应先将“加字”高高挂起,然后加以处罚。盖挂起了“加字”,就是先尊丐帮首领之意,倘不挂,妄处罚,帮主必带群丐与之交涉,索取赔偿,非花巨款难以平息。因此泉州人说“乞食要做,‘加字’就要串底”。要是未经“串底”的乞食被人欺侮,就只好吃亏了。串底的乞食为数甚多,非进贤宫边及雷公厅之所能容纳,而且泉城甚大,势必分角落设站居住,则行乞亦较方便,初时分设五院,其后不止此数。计总院设在进贤宫及雷公厅,五分院:①百源②南教场官厅后,③东门王公宫(李公祠附近),④西门养济院,⑤新门吊桥头。后又分住于后尾池,海滨邹鲁,铜佛寺,港仔墘宝海宫后,番佛寺,死猫巷,洪衙埕,何厝祠,芋岸,东桥头等地,帮主势力越来越大。

至于未经串底入帮者,则随便东迁西徒,凡可供避风雨而距宫庙近者便可棲止,但因无丐首之保护,常须挨饿,且每被邻近居民驱逐。

帮主虽向诸串底丐收取每日所得,所入甚为零碎,无法达到积谷防饥的实效,所以丐帮的大宗收入就是“贴葫芦单”。此单乃一张木版印的小纸条,上印一个小葫芦,内写“兹领到贵府钱_千_百_十文,前去分散五院流丐,不敢一人到此来扰,立此为据”。城中人口众多,婚丧喜庆,都是乞食求讨的好机会,倘不设帮主,则散丐一个接上一个前来来乞,主人势将难于应付,故宁愿花较大的一笔,以免门庭塞满难看的乞丐,大碍观瞻。至于未串底的本地丐,丐首也能设法施加压力,让他们也不敢来索,因此葫芦单价值就在此。但若第一次和帮主讲不成价,不欢而散,那么事情就僵了,再次协商,势非前索的数目双倍不可,否则就会招来一大群残废、糜烂或癞痪的病丐堵塞在大门口,令贺客无法进出,而大煞风景。此外每逢四日帮主来贴一次葫芦单,索款颇低,每户只一角左右而已,但是挨家挨户地贴,收入也属不少。正月须过初五才可行乞,这段日子由帮主款待丐者生活,否则人家可以扭打。至于每逢普度,重普或其他小节日前后则令所属诸丐,略分角落,挨户求乞,但以不过份扰民为度,人家亦无甚怨言。

丐帮首领须信息灵活,恰如做官一样,①须熟记“护官符”,即某某大家、巨室,以及某某新贵,不可轻意向乞,例如清末的观口黄、上峰陈等,丐子、丐首皆不敢望其门;②向管理丐的官吏年节送礼;③向择日馆(如洪潮和的继成堂)送礼,才能确知某家有红、白事:④须和彩亭店(,从前设在西街头及南岳)以及和送嫁妈、道士头、神姐等有交情,才可预得那家有红、白事的消息。

寿庆之家如不透过丐帮帮主;擅自许愿,发放乞丐银两者,常惹上许多麻烦,如石头街的伍泽民六十寿辰,就是花钱找麻烦。

一年中有多次佛生日,如:关帝爷、花桥公、奇仕妈、天妃妈、玉皇上帝、湖下妈、藏脚妈、铁炉庙妈、星主公、浮桥观音妈、接官亭妈、后府尾、义成妈等生日,有串底及无串底的散丐皆可在道路两边坐地念唱:阿官,阿娘,您也好心,您也好量,一文尝我咧!路过者多是要祈神也就乐于施舍些零钱。

其他如遇有清理污物,清除死猫死狗,甚至路旁尸,水流尸亦多雇丐处理。至于每逢立春前一日“迎春”时的杠春牛者,则专由丐首包办收费,而遣健壮丐往抬,这个任务不好担,因一路上青少年都持砖、石在手,春牛一到,便见砖石向牛掷来,而多数却专喜掷向抬春牛的乞丐以取乐,故无人要抬,只有帮主能用命令指定某丐,非往不可。欺侮乞丐确是泉人恶习。

“乞食哄猴,猴哄乞食”——泉州乞丐怪谈

新门吊桥头及南门护岸头二营乞丐,作业多半是包葬死孩子及“调虎”(装尸体入棺材),此业既有钱赚,又有酒肉,只是次数不多,而且稍富之家则不雇丐,而另请高明者。

丐多残废,亦有女性,其中有居住无定所,有的且自相配偶。

至于女性略有局部疾病而贫无可度日者,亦流为丐,据云死猫巷(前魁星楼附近)有不少这种女丐,以卖淫度日,每夜只收费二角,且须为嫖客补破衣,贫男也多往就之。

稍高一等的盲女,有老鸨收购养大,而令为盲妓,亦属乞丐一类。前清军驿巷有两三家,白天及上半夜管弦弹唱叫“四锦瓶”,可由人雇出,登台分坐二板凳弹唱,但目皆盲,而穿戴华丽,半夜则为娼。其所唱调亦皆丐调,据云其所用的月琴亦专属乞丐所独有,形似北琵而柄长,且柄上挂着一串布条,上书曲名,以便主人选曲。

摇钱树的则为稍高级之丐,每出常三两成群,提一枝带叶树枝,上用红线结四五串铜钱,摇之则响,挨户去摇。二三人齐声喊“摇钱树啊!”便往下共唱(边摇边唱)“钱树摇得起,红旒伞,金交椅!钱树摇得响,剩钱剩银可买田!一摇兴旺,二摇发财,三摇双生贵子,四摇四代两公卿,五摇五男二女,六摇六国苏丞相,七摇七子八婿,八摇八仙朝国老,九摇九尚书,十摇十子十媳妇——恭喜发财啊!”主人对此不吝给予二枚铜片。

又有坦胸舞(俗叫“拍胸”)的一种高等乞丐,不乞钱,而由人自给,一群也常二三人,中一人打砰鼓,一人表演头戴稻草箍,上身赤膊,两腿半蹲而跃,边跃边唱,唱时双肘不停地应调击胁,两掌下击大腿,上拍胸脯,有时舞者自管砰鼓,自搞自唱,唱词多系自编,善者每自插入新鲜时事,嘻,笑、怒、骂,很有意思,演毕,主人给予数枚,多至二角。遇有场地宽广时拍胸者多在稠人广众中表演,演完由人自由给钱。

清朝泉州“掌中班”甚多,其中有一位拿手者绰号“乞食豹”,他不是乞食,而是善演乞食,故乞食豹意味着善演乞食的豹司(布袋戏司父)。他演乞食各种动作皆维妙维肖,看到豹司表演,几乎可知乞丐生活全貌。由于乞食只是穷,但社会地位与民尚同,故乞食有时尚足自慰,每夸说:“雷公尚感我们的恩情。”原因是一妇洗裤,因望其速干,而敷于竹鸡笼之上,雷公恰要从笼下的地下上升,但觉笼上女裤(认为猥赎)而不敢发,时适遇一丐,见裤而人不在,遂窃之而遁,在地下的雷公喜甚,浊物已除,立即轰轰然上升天际。是后乞丐未曾有被雷击毙者,因此丐感雷德,而雷念丐恩,故乞食营建了雷公厅。其次是做过乞食尚可参加科举,出头有日,前途无量,故进贤宫两边联文写:“官居一品吕蒙正;位至三公郑元和”,借吕、郑二人皆曾做过乞食,而后竟然升至宰辅,既足以自慰也可自夸。以前人家几乎家家养狗,乞丐要沿门求乞,犬实大碍,故丐出门,必持打狗棒,藉防犬啮,其对拐的颂词是:“逢犬用拐撵,下水知深浅”,赞其拐用途之大也。打狗棒也是丐帮的权威信物,又如入人家门,逢犬狂吠,丐便大喊“玉笏朝天,不许卿乱奏”,若被旁人轻视,则自慰曰:“有官无印,五谷在身。”

丐当然良莠不齐,亦有求乞而顺手牵羊,遇到无人在时,亦常偷窃。

封建迷信时代,男丁稀少之家,偶举男婴,惟恐夭折,多信相士信口开河,胡诌:“该孩命贵,难于过劫,应拜一个命运极贱之乞丐为父,才得不殇”。因此有些乞丐被认作义父。城中乞丐义子最多者首推民国年间涂门街青瞑旦,此丐是个瞎子,而双脚又弯曲无法步行,只能双手托地移臀而行,土话叫“摧街乞食”,但他却非癫非癞,身上干净,又能坐于通淮帝庙口为善男信女解释签诗,于是人们多以幼儿拜他为义父,请旦用手摸儿头,要给他以契礼金逢年过节,皆须给予钱物,据称旦的谊子共三百多名,而每个的生辰日期他都记得一清二楚,到时他自已坐三轮车临契子门,契子家高兴地请他吃寿面,并送红包,所以旦的身边很富,勿须加入丐籍。他直活到解放后,享年九十来岁。逝后却没有一个谊子来送殡者,可见人情之冷暖。

不肖子弟利用乞丐行骗,“清未民初,有个从沪返泉者,穿着极为华丽堂皇,俨然一个富绅,在街道旁遇到一位乞妇,端详注视,假问姓名之后,突然显出悲喜交集之状,不顾路面污秽,跪拜于丐妇膝下,连呼阿母,声泪俱下。丐妇不胜骇异,“富绅”乃告以“我乃汝四十前丢失之儿子也,告以小名”,丐婆认为一点不差,遂雇轿迎回“富绅”家(临时租的),沐浴更衣,奉养优渥,丐婆喜出望外。一日绅告母,要为她祝寿,该做大号裙祆,且媳妇即将抵泉亦须裁衣以备寿辰穿用,且告以儿子是“绅士”,母亲要摆出大派头,少和人家讲话,十问九不答,或置之不睬。然后往雇一顶轿抬母到一家高级绸缎店,拣出二十余匹最好绸缎给母亲过眼,问其是否合意,母不回答,绅乃告店夥,以母老眼花看不清,须持回给其妻细看,并告以我母暂留你店(意即,你可放心,有母作押)便持布乘轿转弯抹角出城走了。店夥见久不来,问其母而不答,最后穷诘乃知是丐妇身世,事先为设局者侦知,然后假装认母,哄骗丐妇,再用丐妇抵押骗走大批绸缎。

“外江丐”指的是外省人在泉为丐者,他们来泉久住,原因约分二类:第一类,多是充军流徙流民,外地刺面押送进城,叫做“刺配”,向地方官报到,原应编入军籍供兵役使用,因官方要节省一口之饷,又要省却管理之麻烦,便发交流民头目(由官从流民中长期流放而较有能力者中选之)负责管理,令其生活自理,只要按期向管理员报到,一年中两三次而已。如有逃逸惟流民头目是问,这种流徙居住处由流民头目指定破旧宫庙,数人成团聚居。宣统年间余曾见涂门城楼角间住有四五人,另一小集团住宝海宫边,他们专管补碗补碟补玉环,其实凡磁的玉的石的他们都能补。这种人多数是出于江湖义气,在家乡干出路见不平,杀伤人命,而流放来的,故凡收补玉环或古玩虽价值千金,亦于补后如期送回,只收工钱,既信用又有礼貌。第二类是一些罪犯被押解出境前,由亲友鸠集盘缠在路上花用,抵达后尚有剩余便作为资金放高利贷,泉人称为借流民债,月利息五分,到期不还,则伙同其伴前来逼讨。但亦有投机商人向其借贷。

“乞食哄猴,猴哄乞食”——泉州乞丐怪谈

破额丐,有少数既没有本钱又穷凶极恶者,专携剃刀与小锤,选择几家怕事而有油水商店,按刀于额举锤欲击,而向店东要挟巨款(二元至五元),如不给则下锤而流血满地,大闹一场,势难收拾,故遇到这种乞丐,每要给予一、二元,并要好话劝他早走为是。

北丐帮主有一专利权,俗呼“褙火照”,即用4×3寸的绿纸印就“水德星君”像。神像两旁分别印姓宋名无忌,火光速入地,往人家门口双边各贴一张,每年年底贴一次,贴后向户主要钱(火照费),每家多给者一角,贫者三分亦收,不太苛求。因他集少成多也,到了民初外江丐首亦向本地丐首看齐,每逢红、白事,及年关亦皆贴葫芦单而索巨款。

流动性的似丐非丐(北丐除了破额者都非真正乞丐,而是以杂耍技艺,邀人喜舍微利,以度日而已),应皆归属为跑江湖卖艺讨生活。种类如下:

1、狗舂碓,二人共携一小犬及一木小碓,每到一家门口,则放碓使狗以一前足踏而作舂米状,让小孩聚观以为好玩,然后索钱一二分已足。

2、三通鼓(知其名,而未曾见过)。

3、弄蛇,其人背上竹笼内贮几条驯蛇,到人家门口则抓出蛇在自己颈背头手各处盘旋耍弄从而索钱,二三分已足。

4、每年逢淮水泛滥时期,安徽凤阳一带大闹饥荒,妇女(俗称凤阳婆)多携幼孩南下,沿途求乞,每家给五分左右,其余是变把戏,实是雏形杂技团,但从前的观点亦认为是丐类,谓其逢场作戏不务正业也,多择广场表演,让群众环立围观。演毕任意赏钱,多少不计。

5、走绳子,常是老夫妻带着男女孩挑一担工具,选好广场、树木架,上绷着大绳子,然后令一少女双手持棍在绳上行走并表演多种姿态,锣鼓助兴,然后由观者掷钱每个人一二分。

6、演猴戏,每班六七人,工具二三担一只猴子,一只白绵羊,此场面比踏索场地更要大,猴子驯到能自已开笼,戴帽,穿衣,骑上羊背,手持鞭,鞭打绵羊使跑,又会自挑各种衣服,自穿自脱,或戴不同头盔。各种动作逗人喜见,后由观者随意投钱。耍猴亦有一、二人自行背猴沿人家门,弄而取赏者。因此俗语:“乞食哄猴,猴哄乞食”。又说:“猴死乞食无命”(无办法维生)。

7、鞭胸者:石压胸者,皆以武功娱人而鸠钱。

8、刣囝落瓮,同时演摘瓜揪藤。这是一种魔术表演,但当时泉州不准演此把戏,因人们迷信,认为真刣其子。忌讳既刣囝后,附近必死一孩,因此,群众不给场地,后遂无此把戏。

9、告地状背袱承,由于他不会讲泉州话,故以白布写上他的苦难情况摊在地上,让路过者见而怜之,投之以钱。

10、变化者,即表演各种魔术。当时已不认为丐类。

谈到高利贷的“流民债”,月利五分,到期不还,则伙同其伴前来逼讨。除“流民债”外,还有一种叫“青盲债”的高利贷。这是乞食营的乞首,从辖下的乞食身上盘剥来的金钱,放债取息,其利息之高,有达到六、七分的。一些需款急用的贫民,明知“青盲债”借不得,可奈告贷无门,也只好央求中人向乞首借债。借“青盲债”者不敢不还,一则怕债主兴师问罪,搞得天翻地覆;二则向乞食借债实丢面子,弄到债主登门索讨,更为难堪,所以虽卖妻鬻儿也得偿还。“青盲债”是最厉害的剥削,泉州人往往用“青盲债”一词比喻高利贷。

进贤宫乞首跟地方士绅也有些暗中的关系。乞首做生日,地方绅士也会差人致送红包,少则二元,多则四元。红包不写贺者姓名,而由差人传口信说,×老爷差我来道喜并送红包,×老爷当然不会赴宴,乞首则白得钱银,这也可说是乞首打士绅的秋风吧。礼尚往来,如逢×老爷家有丧喜事,乞首自会差人去贴葫芦单,不取分文,以表交情。如果辖下乞食被人打死的话,那么乞首便向平素有瓜葛的士绅请求帮助解决。泉谚有“打死乞食,好人抵命”的话,士绅也往往俯应乞首之请,出而“为民请命”,最后事主只好花了一大笔钱了事。这些人命钱半落乞首口袋,半入士绅腰包!这就是乞首与士绅的“君子协定”!

乞食乞讨的手法是多种多样的:有的扶老携幼,求人怜悯;有的以吉语阿谈,博人施舍;有的则硬讨横索,强人给予。后者可称为乞食中的无赖。陈教授在文中提到一种叫“破额乞”,就是以无赖手段,向人敲诈勒索的。“破额乞”有少数既没有本钱又穷凶极恶者,专携刺刀与小锤,选择几家怕事而有油水的商店,按刀于额,举锤欲击,而向店东要挟巨款(二元至五元),如不给则下锤而流血满地,大闹一场,势难收拾,故遇到这种乞丐,每要给予一、二元,并要好话劝他早走为是。这种“破额乞”就是典型的乞中无赖。旧社会进贤宫有一乞叫陈者,兵痞出身,因染上梅毒,头颅全秃,两眼俱瞎;鼻子烂掉,贴上粗纸,浓血时常渗出,恶臭不可向迩,所谓“头上生疮,脚底流脓”以喻陈者犹尚不及。陈者外出行乞,由一女乞前导,专门向丧喜事人家敲竹杠,每次要索非得一、二元不走。若遇主人吝而不予,陈者则就地坐于门前,甚或将盖鼻粗纸揭开,则现出溃烂的鼻腔,活象一个活着的骷髅,见者骇奔,宾客却步,以故无论怎样刻啬人家,最终也得如其所欲。群乞皆畏惧之。他独处一室,且有二女乞陪伴之,平生作恶多端,民愤极大,解放初被人民政府判处死刑,作者亲见威远楼墙壁上贴出了陈者的罪状。

乞食一词其来已久。《左传》记载晋公子重耳出奔的经过,有“出于五鹿,乞食于野人”的叙述。《史记·伍子胥传》:“胥未至吴而疾,止中道乞食。”史书所载虽如此,但人们总不认为重耳和伍子胥当过乞食。所谓乞食就是以向人乞求金钱和食物作为维持日常生活的唯一手段的人,可分为二类:一是似乞而非乞;二是非乞而实乞。前者如旧社会西郊有一老妇叫麻娘者,其子为侨商,家道富有,可麻娘总喜欢向人乞讨,其子孙禁而不止,徒唤奈何而已。象麻娘这种人,泉人称之为“歹命骨”,其乞讨已成恶习,或是她的一种嗜好和乐趣吧。后者泉人称之为“飞仙”,大都是破落世家的子弟,其先辈有的是举人进士或者是富商巨贾,但他不事生产而又挥霍无度,不久弄得家徒四壁。因家庭出身的关系,他也略知诗书,满口之乎也者。也蓬首垢面,身穿着好几个补钉布满油污和灰尘的青布长衣,脚穿鞋头裂缝的布鞋,虽穿袜子,但脚趾外露,所谓“五子外出”,走起路来老是扑扑作响。如鲁迅先生描绘的孔乙己。

“乞食哄猴,猴哄乞食”——泉州乞丐怪谈

“飞仙”并不象一般乞食逢人乞讨,他专打泉州城里士绅富商的主意。“飞仙”对旧社会的情况非常了解,人事关系十分清楚。他平时跟一些场户和送帖的人都有交往,故凡城里哪家士绅富商有丧喜事无不知之。如是喜事,他就带着礼品登门致贺。其礼品总是一对邋遢的红烛和一圈燃不响的喜炮,用一块既擦鼻涕兼包东西的所谓“蘸醋能吃”的脏手帕包着。当执事者看到“飞仙”施施而来,便不自觉地说:“飞仙来矣!”他来并不将礼品交给司账执事,而是直进屋里会见主人。见面时“飞仙”自我介绍,胡诌一通,说:“老兄今日为令郎授室,可喜可贺!家先曾祖父与令先曾祖父为同年通家之好,小弟今日谨备烛炮薄礼致贺,万望笑纳”云云。主人知其人也客气地说:“不敢当!不敢当!”一面叫人弄一碗点心先安其肚,然后送一封红包打发他走。红包数目通常是一至二元。“飞仙”接红包会公然拆封看看,如果只有几毛钱,就当面壁还,说道:“小弟受之有愧!受之有愧!”主人知其嫌少,只好补足。目的已达,便改口说道:“老兄盛意却之不恭,小弟只好收了。”带着礼物扬长而去。要是主人不知趣,不给红包,麻烦就来了。“飞仙”坦然坐在厅堂中与人聊天,等开宴时,“飞仙”就自行入席,造成尴尬场面,主人哭笑不得。过后“飞仙”还会到处咒骂某人如何为富不仁;倘其家有丑事,则凭其利嘴,绘声绘色而传播之。故凡深知“飞仙”之为人者,总不敢开罪他。如是丧事,“飞仙”便花了一毛八分买一幅劣质的素中堂,写上“哲人其萎”或“骑鹤西归”一类挽词,落了上下款,拿着到丧家吊唁,其表演过程与上述大致相同,只是“飞仙”改变一下台词,说些悼念死者,劝慰家属节哀顺变的话,偶或挤出一二滴眼泪来。及红包到手之后,便鞠躬尽礼而退。至于挽轴则不便带走,主人也决不会把它悬挂在壁上,而是送到灶下供生火之用。

泉人称“飞仙”为“大榜乞食”,以示与一般乞食不同。“飞仙”最终免不了潦倒而死,他的命运跟孔乙己一模一样:同是封建思想意识的受害者;同是在人生舞台上扮演着卑微的悲剧角色!

少时家有喜事,亲见“飞仙”前来表演,其形象和言行正如上述至今不忘!

进贤宫乞食营有副对联:“官居一品吕蒙正;位至三公郑元和”。借吕、郑二人曾做过乞食,后来竟做了宰辅,聊以自慰。乞食出门必持打狗棒,藉防犬咬。其对拐的颂词是:“逢犬用拐撵,下水知深浅!”又如入人家门,逢犬狂吠,乞食便大喊:“玉笏朝天,不许卿乱奏!”若被人轻视,则自慰曰:“有官无印,五谷在身!”乞食来自四面八方,家庭出身也极为复杂,有纨裤子弟沦落为乞食者,他们过去涉足于花街柳巷,优游乎舞榭歌场,象“玉笏朝天,不许卿乱奏!”分明是戏迷的口腔。至于其他的乞食,因为平日走街窜巷,见闻亦多,生活经验还是丰富的,他们大都是宿命论者,认为自己是乞食命,只好随遇而安,过一天算一天了。

泉州旧社会的乞食群中,流行一首顺口溜,词曰:

“做乞食,无大志,缺嘴碗,火烧箸,折拐仔,破加自,咸鲑脯,臭豆豉。”

这首顺口溜形象地刻画出他们的生活情况,说得既概括也颇有幽默感。

泉州旧社会盛行普渡,七月为正普,八月为重普。城里分为三十六铺,轮日普渡。在这两个月里,每日都有铺分在做普渡,也自然地成为乞食乞讨的黄金季节。这是他们生涯中的一个顶点呢,这个时间他乞讨得最多,日子也过得最平顺。

乞食有时顺手牵羊来偷鸡,先把鸡弄死放在“加自”里,然后招呼一二个同伴到偏僻处烤吃。其法是先用红土和泥,将整只鸡均匀包涂到适当程度,然后放进乾柴火堆里烘烤,直至红土成焦炭状,香味透出,即将包土剥掉,鸡毛也随之去净,最后用手破开鸡膛去其肠胃,即可大嚼。据说这种烤法的鸡,津液全不流失,香嫩无比,泉人谓之“乞食鸡”。这也可说是乞食在烹饪学上的发明创造吧!

泉州有个刁钻秀才把“六合风光随处转,一门春色自天来”的春联,以泉州方言谐音,读成“揉目天光就去赚,入门伸手一文来”可谓谑而虐矣。

乞食求乞之余也常赌博,他们的赌具极简单,最常见的赌纸牌、掷骰子、刮三镘铜等等,因为这些赌具易于携带,纸牌一副,骰子几枚,放在“加自”里甚为顺当。刮三镘铜则有铜元便可赌,不需另设赌具。赌纸牌有“番招”、“拾对仔”、“牌九”等赌法。掷骰子是四枚骰子放在碗里,轮番投掷,有“牌九”、“计点”等赌法。刮三镘铜则是赌者各出铜元几枚作赌注,由赌主将三个铜元放在掌上,向空中抛起,铜元落地翻转,凡二枚有字者,则赌主按注多寡作赔;凡二枚有龙纹者为镘,则赌主全赢。泉谚谓事之成败在此一举曰:“一字一镘在拼卜”,语源盖来自刮三镘铜。

乞食赌博赌注极小,作者曾亲见几个嗜赌乞食,围在一起掷骰子,以花生作赌注,他们呼卢喝雉,全神贯注,自得其乐。泉州谚语“乞食赌铁钉”,盖形容其赌注之微。

(本文由陈允敦、傅佩韩等人的资料汇编而成,本号整理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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